日军炮兵对美军登陆部队开始了猛烈的炮击 。陆战队1师师长威廉·鲁佩图斯将军亲自率领的左翼进攻部队由于距离几个日军隐藏很深的滩头堡很近 。遭到的打击最为严重 。随着炮弹呼啸着落在一辆辆两栖登陆车上 。许多登陆车被炸坏 。燃起熊熊大火 。水面上、沙滩上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 。景象十分悲惨 。
在登陆的士兵中 。有一个叫尤金·斯莱齐的新兵 。他习惯在自己随身携带的《圣经》上记下每一次战斗 。并在战后根据这些记录写了一本书《与老兵同在：从佩里留到冲绳岛》 。他对当时登陆的情景作了详细的记录：
我全身冷汗直冒 。炮火密集 。形势非常紧张 。我的胃开始绞痛 。喉咙无法说话 。只能勉强吞咽口水 。我的两腿发软 。只能无力地依靠着登陆装甲车 。眼前溅起巨大的水花 。登陆艇逐渐接近滩涂的礁石 。整个海滩都陷入了一片火海 。伴随着浓密的黑烟 。这座岛屿看上去更像一座正在喷发的海上火山 。我们仿佛被卷入了燃烧的深渊 。对很多人来说 。这是人生的终点 。
文章插图
美军在滩头遭遇重大伤亡
整整一天 。登陆的美军都处在日军猛烈的火力打击之下 。战斗的残酷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当太阳落山时 。海军陆战队1师的伤亡人数已经达到了一千人 。而当天的进攻任务只完成了一半 。
滩头占领后 。美军继续向前推进 。但接下来的战斗更加残酷、艰巨 。日军又调来了步兵第15联队第3大队增援第2联队 。凭借着乌穆布罗戈山上蜂窝般的岩洞防御工事让美军举步维艰 。每攻下一个山头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僵持行动”已经变得名符其实 。
海军陆战队1师中参加过瓜达尔卡纳尔岛争夺战的老兵们认为 。清剿乌穆布罗戈山上日军堡垒的战斗 。其残酷程度已经超过了瓜达尔卡纳尔岛 。在这场艰苦的攻坚战中 。他们使用火箭筒、炸药包和火焰喷射器 。逐个山头、逐个山洞地清除拼死顽抗的日军 。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伤亡的人数十分惊人 。
当毗邻的昂戈尔岛被攻下后 。那里的部队被调来加入乌穆布罗戈山的战斗 。与此同时 。美军还改进了火焰喷射器 。使它们的射程可以达到50英尺 。能够远距离把躲在隧道中的敌人烧死 。以减少人员的伤亡 。
经过两个多月的困苦不堪的战斗之后 。美军终于控制了佩里留岛 。11月20日 。中川向日军大本营发出最后一封电报“佩利留岛上一切都完了” 。然后切腹自杀 。
中川死后 。残余的日军还在进行零星的抵抗 。一直到11月25日 。战斗才终于完全结束 。
在这场残酷的岛屿争夺战中 。日军一万人丧命 。美军也是约一万人伤亡 。可谓十分残酷 。战后 。尼米兹在他的《大海战》一书中写道：
为了突破佩里留岛上极其复杂的防御体系 。盟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登陆兵的伤亡率近40%) 。这是美国战史上伤亡率最高的一次登陆作战 。
但是 。这次美国战史上伤亡率最高的登陆战却引发了争议 。原因就在于 。在佩里留岛之战结束前的一个月 。麦克阿瑟就率领部队开始进攻菲律宾 。这就使得有人认为“僵持行动”是一场没有必要的作战 。
当时担任海上轰击任务的奥尔登多夫海军少将就说过：“如果军事领导人的预见同他们的事后聪明一样准确的话 。那么 。毫无疑问 。根本就不会去进攻并占领帕劳群岛 。”
约翰·科斯特洛也在他的《太平洋战争1941-1945》一书中写道：
对于美国人来说 。在头一个海军陆战队员在佩里留送命之前 。这个海岛就早已不是个至关重要的目标了 。
分歧的种子其实早在哈尔西提出进攻莱特岛、取消占领雅浦岛和帕劳群岛的计划时就已经埋下了 。如果美军按原计划4天就顺利攻下了佩里留岛 。或许还不会引发争议 。但这一战打得如此艰苦 。如此残酷 。持续了两个多月 。付出的代价着实惨重 。也就难怪那颗分歧的种子要生根发芽了 。
面对质疑 。“僵持计划”的制订者们仍然坚持己见 。尼米兹在《大海战》中写道：
或许有人怀疑 。美军用这么大的代价(战死近2000人 。负伤约8000人)换取这几个小岛是否值得 。可是 。如果帕劳群岛完全留在日军手中 。它就会给麦克阿瑟对菲律宾的进军造成真正的威胁 。这是毫无疑问的 。
对这一战的争议也许还将持续下去 。不过对于那些牺牲者来说 。这场战役具有必不可少的意义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如果他们在天有灵的话） 。否则 。他们的牺牲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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