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戏情缘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从小到大,京剧一直是我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虽然没有出生在梨园世家,但家中的“西皮”、“二黄”从来没有断过。“那苏龙魏虎为媒证……”、“自那日与六郎阵前相见……”、“劝嫂娘,休流泪你免呐悲伤……”余派、张派、裘派,老生、青衣、花脸信手捏来,开口就唱。直到有一天忽听梅葆玖先生的《梨花颂》,委婉、优美,字字带情,句句含韵,猛然勾起心中深藏已久的情怀,原来“戏”是可以表述情感的。

京戏情缘
文章图片
图片发自App



受京剧的熏陶全部来自于老爸,模糊的记忆中,三、四岁便开始站在自家的大床上清唱“我家的表叔数不清,没有大事不登门……”蚊帐为幕,老妈报幕,开始了我与京剧的情缘。老爸是资深票友,擅长花脸,偶尔也登台亮相,他表演的《赤桑镇》、《斩镁案》、《探阴山》在当地小有名气。那时候,老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拥有自己的一套“行头”,但在那样的年代要在南方城市找到一家定做戏服的,实在是一种奢望。直到有一天,当我发现了一家戏服店,也有能力为老爸置办一套豪华“行头”的时候,老爸年岁已高不再登台转为操琴了。如今,退休在家的老爸每周都会带着他的京胡或三弦为票友们操琴,偶尔也被某小学邀请去传授京剧,孩子们在老爸的京胡下又唱起了: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京戏情缘
文章图片
图片发自App


小时候,老爸的一位老邻居经常来跟他学京戏,唱的是老生《空城计》的诸葛亮:“我正在城楼观山呐阿景……”几个月来老先生不辞辛劳地来回跟父亲一字一句地学唱,没多久,我和老弟也学会了,于是,每当老先生唱不出来的时候,我们便会有意无意地接上几句,姐弟俩对京戏的喜爱也就从那一刻开始。那时候,住房小,和老弟共住一屋,晚上睡觉用布帘隔开,姐弟俩没什么悄悄话,便是听戏入睡,听的最多的是老旦和老生,从《钓金龟》的“叫张义我的儿……”到《遇皇后》的“我本是采花女陪王伴驾……”,从《甘露寺》的“劝千岁杀字休出口……”到《徐策跑城》的“老徐策我在城楼……”偶尔也有程派的《锁麟囊,》整晚听整夜跟唱,记忆中,童年快乐的时光非常漫长,与老弟一起听京戏已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如今,身为警官的老弟已没有了“依依呀呀”的闲情,但老妈常戏谑他:一张严肃的黑脸,用不着开口就是活脱脱一个花脸“包拯”!
京戏一直伴随着我长大成年,即便是“流行乐”盛行的那些年,身边也没离开过京戏,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对青衣的喜爱已超过了其他行当,梅派的委婉、妩媚;程派的幽咽、婉转;尚派的刚劲、宽亮;荀派的俏皮、温柔,余音绕梁,无不让人如痴如醉!对名段的喜爱不再是随口的哼唱,更多的是体味其中的韵味。忽有一天,学舞蹈的女儿居然也开口唱起“行行走,走行行,信步儿来在大街前……”(京剧《卖水》表花唱段)一时的惊讶不亚于当初她牙牙学语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我知道女儿拿京戏只是当京歌来唱罢了,但对这种无声的传染感到由衷的欣慰。也许她不会如我一样爱戏、唱戏、懂戏,但我希望她能学会听戏。

京戏情缘
文章图片
图片发自App 【京戏情缘】






京戏在我们家已有六十年的历史,老爸演戏,我唱戏,也曾有过一次上场的经验,但上场不是我的最盼,只享受在家闲余之时,能叫老爸操琴再唱上一段“春秋亭外风雨暴……”


京戏情缘
文章图片
图片发自App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