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到一月、雪与除夕

十一月到一月、雪与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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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的11月对我而言是一个重要的月份,或可以说是生命中一个异常重要的、无可避免的转折点。也正是因为这个转折点,我开始意识到了很多之前从未察觉到的东西,生活节奏明显加快,就像被拧动了发条,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井然有序——由此可见,在此之前的生活可谓是毫无规律可言。若无11月份这样突发的事情,我想我还会继续堕落下去,整个人犹如处于谷底,谷底满是肮脏的淤泥,淤泥里含满杂草、野藤和带刺的食人花,把我紧紧地拖住。抬头是昏暗无光的天色,谷深千米,抬头看不见半点星光,就这样一直朝深处陷落下去。 11月先后两次住院,这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第一次前往医院是夜里一点,几个小时前正和室友同学聚餐,吃的是烤鸭,在吃饭时头就一些晕沉、隐隐作呕,回寝室后变得愈加严重,连着吐了四五次,胸口开始闷痛,浑身上下彻底没了力气,就像被人突然抽走了一样,站也站不住。到医院后开始做心电图、验血,一系列下来已经是凌晨四点,化验告知心肌酶过高,医生要求立刻住院并限制活动,这时我才知道自己因为前一段时间久久不好的感冒而引发了急性病毒性心肌炎。医生向我简单说明了心肌炎的严重性——一句话概括就是容易猝死。四点后我住进了病房,胸口里像埋了颗炸弹,只要稍稍一呼吸,便堵的上不来气,只好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这是我第一次住院,也许是因为胸闷的原因,没有丝毫的睡意。我借着走廊里微弱的光亮,一直在盯着输液管看,从第一瓶看到第四瓶,看了五六个小时,眼睛里又干又涩,却还是毫无睡意。在那五六个小时里我什么都没想,也可能是想了却忘记了,但那五六个小时对我来说却格外的重要,就像灵魂被抽出了身体,投入万籁俱寂的深夜,灵魂在病房里徘徊,听着老人们熟睡时的呼吸声,穿过门,穿过长廊,穿过每一扇门,一一穿过,最后回归身体。
第二天室友帮我带来了手机数据线、耳机、毛巾等一些日常用品还有一本没翻过多少页的《罪与罚》。这些场景我都写进了最近才开始动笔的长篇小说《四重奏》里,和我当时的心境一般,这个故事也是复杂而又零碎的,我几乎把我所有接触过的人未接触过的人都一一写在了里面,因为这个故事是在病床上逐渐构思搭成,所以字里行间不免有一丝阴郁。的确,在那样的环境里很难高兴得起来,因为我知道就在方圆几里的范围里,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像我这样二十岁出头的人,在这样老龄化的病区很是少见,于是很多人都喜欢与我聊天。我躺在临时床上听歌看书,身后是一扇窗,窗外是十一月份的清冷的阳光。
三天后我出了院,但胸闷的症状依然存在,就这样到了十二月份,西安下了第一场雪,很大,整整飘了一天。室友们嚷着要去新开的曲江书城,我也按捺不住想出去看一看的心情,便穿上了一身相对厚实的大衣,打着雨伞,与他们一同出去。但是还没走到学校门口,我便一个人回了宿舍,外面的寒冷超出了我的想象,又或是我现在的身体无法抵御这样的寒风。我不敢逞强,很快回了宿舍。自从住院后,身体大不如前,基本走上一会就要歇很久,像个年迈的老人。几天后的夜里,我第二次住院,因为急性扁桃体炎而导致心肌炎的复发。住院期间,我照旧听歌看书,又住了漫长的三天。出院的第二天,离学校正式放假还有半个多月,我坐上高铁提前回了家。按医生所说,心肌炎想彻底康复必须好好休息,不能着凉不能剧烈运动,最好整日卧床,一到三个月后再逐渐增加运动量。所以我想不如提前回家好好休息,在学校怕是还要再进医院几次。
就这样在家里躺了一个多月,从十二月到一月,期间窗外下了不知道多少场雪,地上一片花白。在养病的这一两个月里,我每天都在思考。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若无此次突发事件,我想我还会继续堕落下去,沉迷于去年四月份开始失恋的痛苦,沉迷于游戏、沉迷于一切与学习无关紧要的事情。但这次生病,竟让我有了对于生死的思考,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怕死,如此渴望生命的延续,如此恐惧死这件事情。每每想到胸口就会痛的厉害,像要炸裂开一样,浑身开始打冷颤,整夜整夜无法入睡。于是我开始每天制定学习的计划、写作的计划,我开始每天坚持不断的码字,开始新小说的创作,无论上一本书是否能够出版,我都要义无反顾地写下去。这是我从年幼以来仅有的爱好,也是唯一一件我坚持到底的事情,十多年来我从未放弃过写作这件事儿,我想我会一直一直地写下去。若有一天突然不幸离开这个世界,我也能有幸留下这些。
【十一月到一月、雪与除夕】转眼已是除夕,昨日刚下过一场雪——这场雪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有半个小时左右,细碎的雪花漫无边际的飘落,雪停后留下了一片粉红色的天空。这是我偶然间发现的,当时我正躺在床上看书,偶然瞥向窗外,只见一层粉红色的光,粉红色的云层缓缓在空中飘动,一点一点的消失。这景色在我脑海里一次又一次浮现出来,一直到现在。我忽然意识到我应该写些什么东西才是,于是便有了这篇两千字左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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