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终)

是海生。
在一瞬间我有了种信仰破碎,怀疑狗生的感觉。
老狼不解地看着我:“怎么了祥林?”
【狼(终)】此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嘴巴还是自动地说着“这可是不是一般人,是人类里面的状元,是……文曲星下凡,有护身的佛光的。别上去找死了老狼。”
“骗狼的吧,这明明是个杀猪的。”村外徘徊了一整晚,老狼明显不愿意放弃这好不容易出现的“猎物”,反驳道。
它作势欲扑,好歹被我衔住尾巴拦住了。
心想好歹拖到海生进了村子,老狼便一切皆休。我说:“要是不信,我便陪着你先远远地跟着他过去看看,切莫轻举妄动。”
老狼见我说的庄重,迟疑地点了点头。我俩便远远缀着海生往村子走去。我们压低身子,脚上肉垫轻轻着地,不发出一点声响。
这是狼群里厮混多年的基本操作了。我虽是狗,但在狼群中捕猎的手段也是远近闻……
“啪嗒——”
远远地。一个重物被抛到我跟老狼面前——是一块和着猪血的后腿骨。
抬眼一看,海生投掷骨头的右手还没收回。他竟不知何时已经发现了我俩!
我赶紧走到骨头面前,招呼老狼:“赶紧来吃吧,这骨头上还连着不少肉呢!好多天没见着这么多肉了!”
我故意把声音吃得很大,作出美味无比的样子。
老狼却充耳不闻,继续低着头,小心地朝海生靠近。嘴角漏出一句话来:“他那篓子里群是这骨头,还有……他的身上。”
“啪嗒——”又是一块骨头被海生扔出,落到老狼面前。
见状我赶紧放下面前的骨头,跑到老狼面前:“你看这汉子也是壮硕的很,咱俩可两天没进食了,你先在这吃着,我去跟着他。等你吃饱了,咱们再……”
我故意没说完,抛给老狼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兴许是饿极,老狼这次听了我的建议。
我便继续不紧不慢地跟着海生。心里却想着:“快跑啊!赶紧跑进村子里啊!慢悠悠走什么?我不追你!”
村外麦场很大,海生还没走出去,老狼已经迅速吞咽了几口肉食,赶了上来。
海生见状终于拔腿而跑。
我跟着老狼追了上去,眼见就要追上海生。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生却偏偏被麦场一柴堆挡住了去路。他赶紧放下担子,从竹筐下掏出一把杀猪刀来。
锋利的杀猪刀仿佛闪着寒光,老狼终于不再前冲。我们和海生对峙起来。
老狼用嘴角小声传音:“祥林,我们现在扑上去,纵使这屠夫死定了,咱俩也难免有所死伤,赶紧想想办法。”
我环顾四周环境,心想:“我得忽悠这老狼放松了警惕,令海生能轻易宰了它……等等,宰了它之后,不就是我了吗?海生现在可是万万认不出来我的……有了!”
我转头过去,对老狼说道:“咱们现在得想办法让这文曲星放松了警惕,刀子跟护体佛光都使不上就被咱们咬死……有了,这样吧……”
老狼睁大眼睛,一脸渴望地等着我的“锦囊妙计”。
“我先假装离开了,实际上躲在一边等待时机。你在这继续跟他对峙。不过,要露出一副很容易就被干掉的样子……这样吧,你就在坐在这假装睡觉吧。”
“睡觉?”老狼担心地看着我:“会不会我眼睛闭上了,他……”
我“信心十足”地说道:“让你睡觉,实则是引蛇出洞。等他要靠近攻击你的时候,就是他警惕心和对旁边防御最为薄弱的时候。这时候,躲在一边偷偷观察的我,再暴起而攻。轻易就把扑倒,咬死!”
老狼迟疑地看着我:“真的……可以吗?”
我目光炯炯,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相信我,没问题的!”
老狼点了点头。
于是我看了海生一眼,转身就走了。留下老狼,傻不楞登地坐在原地,真地开始睡了起来……
绕了一个大圈,我在一人一狼侧面找到另一处柴堆。
嗯,就是这了。
我迅速在柴堆上挖了个洞,前半身钻了进去。从交错的木柴缝隙里观察着一人一狼的动静——告诉老狼的计划半真半假。以我对海生的了解,不能确定老狼是不是真睡着了,他必定既不敢进攻,也不敢跑。
一人一狼恐怕要对峙不短的时间了。
我就是要等老狼忍不住暴起杀向海生,趁它防御最薄弱的时候冲出,拖住它,再配合海生的刀子,杀掉他!
没想到的是,这一人一狼对峙的时间,超乎想象的长。
海生恐怕是如我想到那样,此时进退两难了。
老狼是却出乎我意料地信任我的法子。
已经一个时辰了……等等,以我对老狼性子的了解,此时它是真的已经睡着了!
还别说,别说它是故意闭着眼“诱敌”了,我眼睛睁这么大,在这柴堆里看了一会儿,都有点忍不……
呼—呼—
一屠晚归,担中肉尽,止有剩骨。途中两狼,缀行甚远。
屠惧,投以骨。一狼得骨止,一狼仍从。复投之,后狼止而前狼又至。骨已尽矣。而两狼之并驱如故。
屠大窘,恐前后受其敌。顾野有麦场,场主积薪其中,苫蔽成丘。屠乃奔倚其下,弛担持刀。狼不敢前,眈眈相向。
少时,一狼径去,其一犬坐于前。久之,目似瞑,意暇甚。 屠暴起,以刀劈狼首,又数刀毙之。方欲行,转视积薪后,一狼洞其中,意将隧入以攻其后也。身已半入,止露尻尾。屠自后断其股,亦毙之。乃悟前狼假寐,盖以诱敌。
狼亦黠矣,而顷刻两毙,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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