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满山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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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二十岁的时候,曾遇见过一个少年。
李元洛是我闺蜜的朋友,在认识他之前,我就在闺蜜的口里听过无数遍他和闫梓尘的名字。直到有一天,在我闺蜜男朋友组织的一次聚会上,我们这些活跃在我闺蜜口中的人才得以欢聚一堂。于会的人除了我闺蜜庄雅婷和她男朋友郭皓外还有:李元洛、闫梓辰、夏颖和我。
我和庄雅婷自高中时就是闺蜜,其他人都是她大学新识的好朋友。
夏颖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一见到郭皓就一口一个姐夫叫得他好不开心,倒显得我这个早就识得郭皓的姑娘不讨人喜了些。
不多久我就晓得闫梓辰是一个资深文青,那是一个喜欢周国平和王小波的家伙,只这一点我就自叹不如,那个时候我还是沉迷于各种矫情的诗歌散文里不能自拔的小女生,所以,我是带着一种仰望的心态来仰望这个并未比我高多少的家伙的。而李元洛则显得唯唯诺诺了些,话不多,亦无趣,除了长相略有清秀外,其他好像并无出色处。可是夏颖好像很喜欢黏着他。
我和闫梓辰相谈甚欢,李元洛虽鲜少插得上话,但也总是跟着我们。我虽不会花言巧语,可也总不是什么畏惧生人的腼腆的女孩子,所以只一会儿,大家也就混熟了,一路说说笑笑。到了吃饭的地方时,夏颖很是利落地坐在了李元洛旁边,我偷偷笑了笑,确定夏颖对李元洛绝对是动了心思。随后大家就又都三三两两地聊开了。
突然夏颖气愤地离席而去了,留下一桌人不知所措地看向李元洛,而他倒像没事人一样招呼大家吃饭。那顿饭吃得有些些尴尬,几乎是大家各怀心事地不欢而散。
回去的时候,我和雅婷他们一起,到宿舍楼下时郭皓忽然开了口:“晨曦,你知不知道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就是啊……雅婷,那个谁夏颖在搞什么啊!”我张了张眼睛,一脸茫然。
“你真的不知道?夏颖喜欢李元洛。”郭皓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我知道啊,可是她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啊?”我的第六感觉得这事肯定和我有关。
“你不觉得李元洛好像对你特别有兴趣……”郭皓一脸奸笑。
“啥!……”我的家乡话都飙了出来,求救般望向庄雅婷。
可是她嘴唇的那抹淡笑宣告了我求救的失败。
我瞬间觉得懵了。我努力地想是不是自己和他多说了几句话,还是做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可是我回放了n遍当初的情形,都没有觉得自己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所以他是对你一见钟情了。”郭皓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我沉默着走进了宿舍。虽然我没有男朋友,可是我有喜欢的男生,而且我也不可能喜欢他这种男生。
果然,那晚李元洛开始联系我了,我只得装出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淡淡地寒暄,起初他只是每天嘘寒问暖,直到有一天,他毫无征兆地告白了。我以玩笑的语气巧妙地化解了那场尴尬,我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万恶不赦了,开始觉得自己被夏颖嫉恨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我二十一岁的时候,仍旧和那个喜欢的男生不清不楚着。直到有一天,就对那段不明了的感情失了望,直到某一天的深夜,我一个人游荡在大街上,李元洛二话不说就去接我,我打算给他这场追逐一个结果:我同意跟他相处了。
因为我爱看书,他固执地要每个月给我买两本书,可是我觉得,我还是习惯了去图书馆;他知道我有一拨很好的闺蜜,所以总讨好似的约她们出去玩;因为有次我说了特别怀念妈妈做的洋槐花,他就真的回家去让他妈妈做了带了来;他约我吃饭、约我逛街,可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害怕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被旁人看到;他牵我的手我觉得别扭,他那么在意我的兴趣爱好我觉得别扭,他什么吃的都往我那里送我觉得别扭,他任由我发脾气而丝毫不动怒我觉得别扭……总之,我觉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件事都没有恋爱应有的甜蜜。
所以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我以绝对的优势碾压着他的每一寸热情。然而他却从头到尾都无一句怨言,可是那时的我却将这种忍让视作懦弱。
周围人都在考研的时候,他劝我也去读研,说要我去继续读书,去延续自己创作的梦想。身边的闺蜜和我说他们看到的李元洛不是我口中懦弱的样子,说那时他自己就能凭借自己一己之力,每个暑假已能挣到好几万,说他没有像大多数男生一样怕我读研之后眼光越发高,而是这样支持我喜欢做的事情,这证明他是真的爱我,说如果有一个男生这样对自己,她们宁愿立马嫁给他……可是,当时的我,这些话是听不进去半分的。我只知道:我不喜欢他。
我和他在一起不足两个月,我就草草结束了这段感情,确切地说,这段感情在我这里连开始都不曾有。我只是觉得在累的时候,有一双肩膀挺好。我提出分手以后就决绝的再不给他任何联系的机会,他送东西我不要,即便是通过我的室友送达,也向来是交由她们处理;他找我出去,我不见,连当初初识时那点当朋友的心思都被自己的邪恶吞噬得寥寥无几。很久很久以后,他拖闫梓辰约我出来,亦只是淡淡的说:“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而我仍是一味的恶语相向。
【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满山】他爱得不浓烈,却那么坚韧,是我当时不曾想到的。
我二十二岁的时候真的去读了研,一个人从北方去了南方。言语、习俗、天气……所有的一切都不习惯,我的高傲及浮躁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一点点沉寂,终于开始慢慢地开始回想,慢慢地体谅。
他和我联系过几次,问我初到一个地方有没有不习惯,问我还有没有坚持自己的梦想,我再无往日的冷嘲热讽,语气格外地温和。我很清楚,我以后还会碰到很多很多的人,可那个把我的梦想看得比我自己都重的男孩子,却是再也不会有了。
南方的冬天,是一种温润的冷,没有雪,只有冷风冷雨兀自在冬天里捱着。我去南苑的山上看梅花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始终温和的少年,梅花便落了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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