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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0再读《论语》

结束兰考授课回到家中，急忙忙约了好友夜晚暴走。

他说为自己制订了年度读书计划，要阅读纸质书100本，而且全部是世界名著。最可怕的事情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更努力。
他正在读《红与黑》，那是我少年时读过的“伪名著”。我读过两个版本，一个版本作者译为斯丹达尔，主人公译为朱利安；另一个版本作者译为司汤达，主人公译为于连。我这个年龄的读着，大多阅读的是后一种版本。
说是“伪名著”，因为民国时期中国接触西方文学较少，一些留洋海外的时髦文人将西方文学作品译介到国内来，难免带着阅读视野和喜好的局限性。我个人阅读范围，除了公认的大仲马，小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和《茶花女》外，印象较深的还有《傲慢与偏见》、《百年孤独》、《巴黎圣母院》以及笛福的《鲁宾逊漂流记》。中学时情窦初开，读到泰戈尔的《吉檀迦利》，忘记译者是谁，但那火热滚烫的情爱文字，深深种进心里，至今不忘。
那是我在报社做采访人员，父亲住在偏远社区，假期了回去看望他，返程时乘坐公交大巴，恰好遇到一位初中女同学，兴冲冲与她搭讪。她怀里捧着一本书，用报纸细细包了封面。我问她看什么书，她突然地面露羞涩，似乎不愿让我知晓。厚着脸皮从她手里夺过书来打开，才知道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这本书我没有读过，也不知她为何难堪羞涩。后来在报社同事的书架上再见到时，便借回来，白天跑出去采访，晚上洗了手脚躺在床上看，看到细节处，大胆赤裸的性爱描写，让少年的我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心跳如累，才知那公交车上女同学为何百般遮掩躲闪，不愿让我看到。
少年时懵懂未开，于男女之事心怀好奇，实属正常。不单是《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杰克.伦敦的《野性的呼唤》，亨利.米勒的《北回归线》中也有大量当时国人难以接受的赤裸裸的性爱描写，也都曾经红遍一时。
书也如同是药，正如我如今研读的儒家经典，其中一样有精华也有糟粕，关键是读者的阅读取向。夜晚与没忘散步，谈起《金瓶梅》。记得我那时，是从化学硕士研究生陆君手里借来原本《金瓶梅》，少年好奇，也是专挑那些性爱细节章节来看，看得心潮澎湃。陆君说我不懂得好书，一次狐朋狗友在“成也火锅”聚会喝酒，陆君趁着酒兴谈起《金瓶梅》，一番言论让我至今受益。
他说《金瓶梅》中有大智慧，尤其是王婆与西门庆引诱潘金莲一段，妙不可言，如今仍能记得大概。
话说那日，西门庆走在街市，突然被天上降落的竹竿打中脑袋，抬头一看，一个娇美娘子倚在窗前，竹竿正是她关窗时不慎落下。西门庆看得呆了，心生欲念，恰好认识此间邻居王婆，便去她家里借口路过讨杯茶喝，打听那美娇娘。
王婆是何等聪明人，当然知道西门大官人的心思。于是两人打开窗户说亮话，王婆说，西门大官人想要勾引那美娇娘，须得事事都听王婆安排。
【0690再读《论语》】王婆说，老身年事已高，想要提早为自己制作寿衣，要西门庆为她买三丈黑绫，三丈白绫。但王婆老眼昏花，自己无力做寿衣，所以要央求那潘金莲为自己做，如果她应允，此事可成，如果她拒绝，此事作罢。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王婆央求潘金莲来家中为自己制作寿衣，如若她应允，此事可成，如若拒绝，此事作罢。
第三步，潘金莲在王婆家中制作寿衣，西门庆借口路过进来讨杯茶喝。见陌生男子进屋，她起身便走，此事作罢，她若低头不语，此事可成。
第四步，西门庆向潘金莲搭话，见陌生男子搭讪，她若起身便走，此事作罢，她若笑而应诺，此事可成。
第五步，王婆借口天将正午，欲留二人在家中吃饭，若潘金莲起身便走，此事作罢，若她低头不语，算作默许，此事可成。
第六步，王婆借口外出采买些果品菜蔬，留他二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若潘金莲起身便走，此事作罢，若她低头不语，算作默许，此事可成。
第七步，饭间西门庆故意将筷子遗落在地，借拾筷子之际捏潘金莲小脚，若她愤而起身，此事作罢，若她低头不语，算作默认，此事可成。
大致是这样过程，王婆是个极懂得察言观色之人，一步步试探潘金莲所能承受的道德底线，并通过一次次试探，推理出潘金莲的内心活动，最终将潘金莲引入陷阱。
若不是做那男盗女娼的坏事，以王婆的智慧与手段，还有什么事做不成的？

0690再读《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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