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镇照相馆的琐碎
2018年5月3日星期四晴云,风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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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这几天,好像丁立梅的那篇《穿旗袍的女人》又被各路转载,细细再次阅读。
丁作家笔下的人物,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通过质朴的语言,描绘出生活在小镇上的一位聪明又讲究的女人,对待生活的积极不将就的态度,颇容易感染人心。
读罢,倒让我立即联想起一个形象,一个小镇女人的样子,曾几次想码出来,又怕画得不够立体丰满……
我生活过的小镇上,曾经有座文化站,文化站里有个照相馆,照相馆里,有位脸上有道疤痕的摄影师,这师傅身边儿,带着一位女徒弟,后来,女徒弟成了他——夫人。
摄影师姓陶,咱小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我出生有点儿记忆起,就对老街南巷边儿剃头陶师傅家的两棵树,有印象。
起初我并不能分辨杏和桃儿的区别,只知道老陶师傅家靠大鱼塘边的那两棵树,到开花时节特别的美!
老陶师傅的剃头店门朝东,门口的下水道与老大众饭店的下水沟连着,一直流向南边儿的大河……不知道什么怪癖,只记得自己喜欢沿着这阴沟道垒高的砖沿儿走回家。
老陶师傅家的桃花儿开了,小陶师傅新媳妇儿比桃花还漂亮!
小陶师傅的摄像技术,用现在的话讲——杠杠的!
如果不夸张的概括,全乡人民,两三代人以内,都应该在他的镜头前留下过倒影。
前几年各路同学群刚建的时候,纷纷晒出来的那些旧照片,几乎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即便是自己的相机,怕也是托他那儿洗印出来的。
我小时候挺怕小陶师傅的,他要是故意板着个脸,我就不敢从他们家的阴沟道儿上踮脚走了;可能是脸谱效应,对有疤的人,让道儿远远儿的。
小陶师傅的夫人,就他徒弟,年轻时漂亮,而且,她也喜欢穿旗袍式的衣服,喜欢把头发盘起来,从她家走到文化站的照相馆,也就不到一百步吧,她也是每天捯饬得整整齐齐;反正,与别人家的新媳妇儿不太一样,那股子新时尚的劲儿,很足。
我一直对她是如何自己盘出那么整齐的发型,很是好奇?
不过,按理我是晚辈,不可能,也不好意思去问人家这些问题。
小陶师傅板脸时间多,夫人倒是声音柔和,这一刚一柔搭配,小镇的照相馆生意倒也兴旺。
等到文化站被拆了,老陶师傅也不在了;老陶师傅剃头店的东门改了模样,鱼塘边也砌起了房子,两棵树不能再见到花开,但是照相馆就搬在了这儿。
听说照相馆里的道具很多,陶夫人很会摆弄。
我们俩家其实挨得挺近,但是从来不随便去进照相馆里面逛逛。一是羞怯,人丑又不去照相,套人家近乎讨人嫌;二是觉得陶师傅夫妇俩,算是咱街面儿上的时尚人,有高冷的味道。
等着我的娃出生后,拿虾米的傻瓜相机给娃拍的那些照,胶卷拆下来,我也只愿意大老远带回给陶师傅家冲印。
娃就不怕生,小时候在小镇生长时,经常会去照相馆里逛着玩儿,还扯回许多摄影多下来的材料当玩具;我常奇怪陶师傅怎么肯的,老妈说陶夫人给的,说我太夹生,人家原本都是些和气的人啊!
柯达都退出市场了,照相馆的生意前几年就渐渐淡落,老妈说陶师傅外出包养塘子(养殖水产品),照相馆陶夫人看着。
人人捧着手机研究摄影技巧的时候,真正的摄影师却离开了这个行当。
回小镇时,陶夫人还是那样盘着头发,穿戴得体大方。
那年回去,难得她依在我们家门边儿,告诉我八月桂花开时,她每天遛弯都来蹭咱们家院子里的桂花香,真好闻!
我笑眯眯看着她,很喜欢她盘着头发穿着旗袍,满是香香的样子!
【想起小镇照相馆的琐碎】(果真只是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