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代”的犬儒主义之《致青春》】中原焦点团队段静辉坚持分享388天2020-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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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份小确幸感谢刘老师,感谢焦点,感谢老师们,也感谢我自己的努力和成长,感谢遇见!爱惜手中物,珍惜眼前人。
接下来才是要说的话题——青春文化
青春文化相对比较低调,这和八零九零群体在社会上的占位有关,毕竟郭敬明的成功之路难以复制,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都是屌丝,成功不敢,舒服就好了。然鹅,青春的血总是热的,年轻人的腰杆总想挺得更直一些,于是,在他们自我创作的青春文化里,在表面的张扬之下,有一种特别低回的自我抚慰,一种特别执着的自我麻醉,让热血降降温,让骨质疏松下来。
好,接下来七零后的《致青春》;八零后的《小时代》
电影版《致青春》,小说版《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该小说早网络连载时名为“致我们终将腐朽的青春”,“腐朽”在公开出版时被改写,被隐去。(惭愧,小说和电影都看过,也不知道自己看了什么)。
小说中女主郑微主动大胆到死缠烂打的程度,而被绣球砸中的男主陈孝正却并非爱情王国中的白马王子,既没有好到出众,也没有坏到迷人,家境贫寒、性格孤僻,情感上也甚为凉薄,最关键的是,他并不爱女主,却在对方猛烈爱情的攻势下,以“三不男人”(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的风格接纳,之后又因功利原因轻易抛弃。
很多读者觉得陈孝正配不上郑微的爱情,纵情任性的郑微受到了更多的接纳和赞许,甚至生活中矜持规矩的女孩也给予包容并羡慕,以为这样的青春才是不枉的:为了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可以奋不顾身。但是我们需要求解的问题是,为什么在这一代的青春中,肆无忌惮变得如此重要?
郑微们的父母大概是四零末五零后,是长在红旗下,在禁欲文化中度过青春的一代,然而,他们爱得起,终其一生爱得起,婚内婚外爱得起,爱情对于他们来说,始终是一种信仰。(想起了《山楂树》)。而对于郑微们来说,爱情只是烟花,是只能在青春期引爆的炸药包,只要炸了就好,谁还顾得上炸得咋样?反正炸与不炸,都将腐朽。爱情因素减少,理性因素增强,是当下“现实向”言情小说的一个显著特征,也是催生“清穿”网络文学的重要内因,现实生活中没法谈爱情了,到古代去谈,甚至,男女之间的爱情不纯粹了,让男人和男人去谈。
然而清穿文经过短暂的玛丽苏式满足后,很快转向了“平凡流(平凡的穿越日子)”和“种田文(知否)”,被爱情所伤的女白领们穿越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竟然一心一意过起了日子,处理婆媳、妻妾、妯娌、嫡庶等关系早已步步惊心,哪里还顾得上爱情,那个坐在夫主位置上的男人无论多么优秀都视之为老板,无论多么动人都要警告自己不要爱上他。(得的是现代病,穿越到古代又如何?)
当下言情小说出现反言情倾向,爱情神话的幻灭从人类情感层面显示了启蒙神话的幻灭,从另一角度讲,启蒙神话的解体也必将导致爱情神话的解体。电影《致青春》更把爱情神话解体背后的阶级因素揭示出来,应该说是电影改编的重要成就,将一个产生于网络文学“女性向”亚文化场域的言情文本,落实进一中直接凸显阶级差异的现实背景下,在大众话语中获得表达。
赵薇说要用电影记录一个时代的情感,确实《致青春》让我们直接看到了当代中国,什么人配有青春,谁的青春配有爱情。走进电影院的人似乎都在缅怀自己的青春,这种沉浸之下,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事实上,青春和爱情已经成为富二代和美少女的专利。网民真相帝说的透彻“只有好看的人才有青春,我们只有大学”。《致青春》告诉我们好看的人才有青春,接下来的《小时代》会告诉我们,有钱的人才有时代。
陈孝正是不配有青春的,他的冷漠、孤僻、僵硬、薄情都不单单被解读为单亲家庭的怪异性格,是源自一个工人家庭的输不起。对于“玉面小飞龙(简直是天上掉的馅饼啊)”如火如荼的爱情,他避之不及又轻易放弃,不是生性凉薄,而是自知无份。“我的人生是一次不能重复的大厦,不能错一厘米”,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个社会都不会给他尊严,上了大学有怎样?品学兼优又怎样?本质上他跟那个因没有考上大学而被黎维娟甩掉的农民工小伙有什么区别呢?一样的没有资格爱,在我们身处的“小时代”,他们有一个名字叫做“屌丝”。(这一点,我们的孩子比我们看的明白,我们也许还沉浸在过去的梦里)。
所谓屌丝,就是被阻隔了正当上升渠道的下层有志青年,而所谓的屌丝逆袭,就是按照压迫者的逻辑取得被其认可的成功(是不是有些血淋淋?)。为获得入场券,屌丝们必须不择手段,一切青春理想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必须出卖“二代们”不愿出卖的东西,人格、自尊、初恋、婚姻——陈孝正最后向郑微坦言“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我太急于摆脱我卑微的出身了,我承认,连我的婚姻都是功利的。如果我残存一点点良知的话,我知道你是我唯一爱过的人。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爬行动物(汗颜有没有?),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直立行走的!”
陈孝正的这番坦言不禁让人感叹,我们这个时代真是太穷了,男人要有多少钱才有资格爱?而当有了那么多钱之后,是否还有爱的能力?在一个欲望与理性主宰的社会里,穷人首先穷在气魄上。所以,当郑微气壮山河的质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与你一起吃苦”时,陈孝正如受伤的野兽“可我不愿意,我习惯了贫贱,但我不能忍受让我爱的女人贫贱”。
在这里,陈孝正用了一个词“贫贱”,与以往文学作品中的“成长人物”不同,他不是贫穷而是贫贱,没有道德支持的贫贱移动了他的道德底线,卑微轻易滑向卑鄙。蔡翔在文章《底层》中感叹,在利益原则的侵蚀下,那个道德的底层真正消失。千百年来,几乎所有的道德要求最终都将落实到底层,底层将这个世界默默托起,同时遵守着这个世界对它发出的全部的道德指令。而今天,底层失去了淳朴和善良,底层便不再恪守它的老派的欲望,对富裕的追求同样导致了人的贪婪。”
只有在陈孝正的天平上,才可以称出郑微的分量,在一个一分钱一分货的时代,郑微却完全依照爱情的逻辑,以最宝贵的浪漫青春为清寒少年加冕,而郑微的宝贵之处并不在于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而在于为了不值的爱情奋不顾身。陈孝正是注定担不起这顶桂冠的,并且加冕的理由也莫名其妙。郑微对一直追求她的富二代许开阳说“没错,他没你家里有钱,长得也不见得比你好,但是你爱我,我却爱他,就凭这一点,你就永远输给了他!”。
是的,我们要提起剧中的另一个人物,许开阳。在辛夷坞的原著里,许开阳确实处处比陈孝正强,不但有财有貌,也更阳光温暖,对郑微的爱更真挚坚定,这样的人物设置,最显现出金钱法则的全胜,就让高富帅矮矬穷的配置。
在这里,还要提一提另一部电影《大话西游》,这一部虽然当时票房不佳,但之后却被万千学子拥趸从而使星爷称之为爷的电影。从《大话西游》到《致青春》(1997到2013),当代流行的爱情神话是一场漫长的青春祭,以紫霞仙子、郑微们癫傻痴狂的爱情做祭品,这大概就是后青春时代的爱情。这个后,既是POST(绵延),又是AFTER(断裂)。七零后和六零后一样,成长于青春澎湃的20世纪80年代,但他们没有六零后的幸运,在青春、革命、爱情三位一体中度过青春期。年龄最长的七零后上大学时,也赶上邓小平南巡讲话,被爱情神话哺育长大的一代,在遭遇爱情的时刻遭遇硬道理,从POST到AETER,中间没有多长的过渡期。中国发展太快,这一代人青春太短,所谓的后青春时代,不是长大却不想成人,而是心比人先老。七零后的青春,是被猛然叫停的青春,是未曾真正绽放的青春,这大概就是当年《大话西游》被七零后发现并追捧的心理动因。至尊宝之所以成为齐天大圣,前提是必须放下情欲,担起责任,连大闹天宫的孙悟空都自觉带上紧箍咒的年代,还谈什么青春?而一个连青春都安放不下的时代,又如何安放爱情。(未完待续,接下来是《小时代》)
时代的车轮之下,我们都是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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