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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没有方位感的人,每次出行,都仰仗他人,到某一处,不是转向,就是疑惑,没有一个明确的位置概念。
这次也一样,所幸我们一行12人,三台车,有知道路的,有积极用手机导航找准位置的,乐得我逍遥自在,一路关心风景,只单纯地满足眼睛的需要。
好在甘肃境内,道路狭长,从敦煌出发,我们是顺着汉武帝凿通的河西走廊,一路向东行驶,经瓜州,酒泉,嘉峪关,高台,临泽,到达张掖。
其间祁连山和我们相依相随,不离不弃,从瓦蓝天空的敦煌,渐渐,天空变成淡一点的蓝色,云儿,也是薄薄的一层,浮在天上。山脉,也从低矮慢慢升高。
进入金张掖,境内远山含黛,我还纳闷呢,为什么山色突然变了呢?仔细一看,才明白是有绿色植被的山,就在我眼前,哎,是真正的青山哎!黑河的水,川流不息,养育了这一方水土,这一方人,宽大的牧场上,到处绿色铺就的地毯。
走过褐色的焦渴大地,眼里尽是沙铄,盐碱地,色泽暗淡,岌岌草颗,三簇五簇,风过处,有轻微的沙尘泛起。一旦到了养眼的绿草地,精神立即为之一振。
我们的车程,随地理的变化,同行的张,回忆起他青年时代,在张掖农校的求学生涯,不胜感慨。
我的脑海中,也突然记起了朋友、张承志的美文:(匈奴的谶歌)。夏牧场,黑牦牛,青藏高原,蒙古高原,分界线,红木珠儿,以及草场争夺,民族融合,那篇文章,我对它的喜爱,它给我的启示,给友人的复印,分享,听说当时正好手头就缺这么一个有关地理、人文的文章做参考,我如何把它交付给对方。朋友拒绝了新鲜的鸣山大枣,只留下了文章的复印件。以及友谊的分量,相见的欢愉。
随即也想起,那首著名的古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繁衍;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金张掖,在历史上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可见一斑,以及由此产生的种种联想。
时间的飞逝,无休无止。如今我顺着河西走廊,一路行来,又踏上这块土地,去领略你的七彩丹霞,你的丰饶富足,你的古今往事。
我,和一群熟悉的人一起,和共同生活的人一起。看美好山河,谈天说地,也打趣,也开玩笑,那种感觉新鲜,活泼。岁月的河流,把一些磕磕绊绊,棱棱角角,都过滤、磨平了。在单纯的旅途中,我用文字随时记录我的所见所闻,诸多感受。也看朋友夫妇间的点滴关心,以及晕车的裙装女子,微黄的面容,窈窕的身姿。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我,非常享受。
这条道我走了几次,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哪一年。心里在计算着,眼却望着风景,脱离日常的新鲜感,让人对生活充满感激。
【走廊里穿行】如画山水的更迭中,我们迎来送往;文明道路的进程中,我们上下求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