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对于未来,十年很长,长到你我都没了耐心去等待。对于过去,十年很短,弹指间流年已经散落成细碎的片段。我没有看透生死,只是开始尝试着用文字触碰这个禁忌的话题。笔尖划落的地方,看得见来处,却仍不识归途。
那天,本应是个平常普通的日子,打卡上班,一日三餐。可能会有工作的小烦恼,生活的酱醋茶。然而因为一场意外,注定不会这样波澜不惊。
下午三点,刚上班半个小时,手头上的文件还没有理出头绪,大概昏沉的精神状态还未从迷蒙的午睡中醒来,随手接听了亲戚打来的一个电话,让人在这热气开始蒸腾的五月底,如入冰窟。电话里长辈的语气沉闷,极力压抑着情绪:“你大姑家的卫子,病沉了(病重),情况不大好,我们在等着医生答复,可能今天下午往家回,你准备一下,一会儿随时给领导告个假......”
声音细小,语调低沉,我却仿佛听到了一声洞穿穹顶的炸雷。“怎么会这样?”电话忙音之后我的思绪仍一片空白,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等待的时间焦虑且漫长,等来等去还是噩耗,没有奇迹。
卫子是我表哥,长我十岁。为人厚道实诚,稳重能干,脾气还好。见人总是微微一笑随口一声问候。他结婚早,身边两个葫芦,大儿子马上高中毕业,小儿子刚念完小学。按着家里的风气,考不上大学的就要早早的成家了。所以表哥近两年的压力变得更大,想抓紧时间再置办套房子。于是不仅做着田里的农活,还在附近的某个工厂寻了一份工,碰上下夜班,还会到市里赶早市卖自家种的蔬菜。钱一点一点的积攒,看似和目标越来越近了,没成想,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却先垮了。
医院诊断报告说患者由于高血压引起脑出血,也及时做了手术。由于确实年轻,术后第二天就有了好转,思维也清醒了,可下午情况急剧恶化,一发不可收拾。原来,他前几年体检发现肾上有点小毛病,治了许久不见好,对生活倒是没什么影响,复查许多次也没往坏处发展,就大意了。没想到一时的不在乎,却成了压垮他意志和身体的最后一根稻草。
五点,家里站满了闻讯而来的亲友,可整个院子感觉还是分外的空旷,人和人之间的交谈仿佛都带着空洞的回声。也许,房子也是有灵魂的,这灵魂就是房子的主人。我受不住屋里众人的哭嚎和眼泪,靠着门外的一棵大树望着天空愣神儿,这苍穹,必然还是曾经的那一片,只不过云朵惨白,天色蓝的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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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渐暗,我和表弟去田里接替别人看守打好的墓地,一路无话。如果说生离还有重逢的希冀,那么死别就只能将缘分寄予来世再续。可谁能保证今朝的诺言还会如期刻满三生石畔,又有谁会在那奈何桥边,等你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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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都到了要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年纪,要守望幸福,又要经历离散。我们只能收敛起心底的怯懦,勇往直前,因为有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在肩。你不再只是自私的属于你自己,更属于你的家人。
放下臭脾气,好好端详下你身边至亲至爱之人吧。
【让我们回到纯真年代|让我们回到纯真年代,活着】改掉坏习惯,因为还要依赖你健康的身体,陪他们走很远很远。
小时候,我酷爱下棋。来大姑家玩的时候总是被表哥拉着挑战村里成年人中的各路高手,赢了他说:看我兄弟多厉害。输了他说:你这么大一人,和个小孩儿较什么真儿。我们最后一次交流是女儿满月那天,他看着房间里堆满的书问我:“你啥时候能读完?”我回答说,“总有一天。”我忘记他那天翻看的是哪一本书,只记得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折起了看到的那一页。
这大概就是在这个世界上的悲哀,心里装着红尘梦,却带着紧箍一路西行。也许最后修成了一心苛求的正果,学到了所谓的72变,也不过是更多的物质,更高的地位。可到头来,那孤独的行者却没了,他斩断了和这个世界的七情,还拿什么来爱这周围的一切?我们不该只顾着埋头赶路,家人需要的不是你拼命打下的江山,而是你踏进家门一声温存的问候,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陪儿女长大,伴父母变老。厮守是最难得的浪漫,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祈愿我们都能领悟生存的真谛,珍重相聚相依的点滴。然后在最老的时候离去,在最纯真的年代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