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化院的学生自组织

【试论化院的学生自组织】4年本科时光即将过去。前几日参加了最后一次化院学代会,结合大学几年各种活动的经历,对化院的学生自组织有些看法。
学生自组织是什么?我认为主要是一些由学生管理运营、学生受益的组织。可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也可以是逐步接力,或者互利互惠等等。总之,这样的组织应当是对学生有好处,而不会对别人有坏处的。
化院的学生自组织情况一直处于与体量不相称的局面。环顾兄弟院系情况,数院学生会已经打出了自己的新媒体品牌,物理学院的同行计划正常开展,生科的学业促进计划和挑战班项目也已步入正轨,被认为人员零散的元培学院也有学生学术学会这样一个较为强大的组织。理学部小院心理学院,最近有了(供稿稳定的)学术讨论推送和强大的课程评价整理,日常各类讲座也十分周到,上座率很高。
化院并不是没有问题需要解决。低年级的基础课学习(高数、普物、有机等)每个年级都会出问题。拿有机为例,19级还没有入学,但是其中一些非竞赛背景同学肯定会无法第一年通过有机,还有一些其他科目成绩不错的同学会在有机上拿6、70。进入高年级之后,诸如实验报告写作格式、出国留学、各类出路、科研问题等等均是需要解决的问题。另外在心理方面,各类焦虑和抑郁问题时有发生。不过只能说是有问题存在,和其他院系相比比例如何,暂时不好估计。
近年来,这类问题的一个突出特点是:模式创新基本无法改变现状。以学术改革计划为例,增强课题组宣传,进行课业辅导,总结资料等活动说了很久,但仿佛每届学生会都是从头开始。新媒体稿件方面,想过很多办法,反正就是没人投稿。比较稳定和受欢迎的活动基本上是大一学生的自娱自乐,即大一学生(尤其是大一上)可以作为组织主力和参与主力的活动,例如秋季学期晚会和砖吃美食。如果涉及高年级参与或高年级组织,一两个热心人并不难找,但成规模的活动相当困难。本科期间,我个人也进行过一些尝试,例如低年级做的心理相关的互助小组计划,和高年级时仿照兄弟院系的港湾计划。体会大致如上。
似乎存在这样一种现象,即越来越多的人会认为与他人(至少关系没那么深的他人)之间的接触是无助于解决自己目前问题的。我认为这一问题是值得讨论的:我们的本科教育有没有使学生变得缺乏人际兴趣?
精神分析和个体心理学家阿德勒曾经在《自卑与超越》提出过一个重要的概念——社会兴趣,即促使个体认同他人、同情他人的潜能。它让人能够去合作、帮助、奉献和理解他人。阿德勒认为,人生中各种重要的挑战都是社会性的,只有发展出更好的社会兴趣的个体才是心理上成熟的、健康的。同样,成功的养育应当让孩子能够发展出这样的社会兴趣,溺爱和忽视则会让个体的社会兴趣局限化,或者仅仅指向自己。
我是在大二时读到阿德勒的著作的。现在看来,阿德勒在数十年前提出的观点仅仅属于心理科学的早期观点,有可能单一因素并不是决定性的。但是,他对社会兴趣的强调仍然是有价值的。从现在的角度来看,即便它不是最重要的,也是相当重要的。
在那段时间之前,我个人有一种对人际的排斥。它的来源是这样的:我认为我所面对的问题(学业压力、情感问题)等等是需要我自己来解决的,他人的加入不仅无助于我解决问题,还会干扰我的过程。推己及人,我也不太会向他人寻求帮助,不太愿意麻烦别人,即便有些事情我们互助可以使对方的事情都更加简单,也不会去做。这样一种行为是理性上低效率的。
在之后一段时期,我感到我自己有了一些改变,不再只关注我自己的门前雪,有时也会想一想他人的瓦上霜。在化院,乐于助人的人是不会灭绝的,但是很难成气候。我知道有热心的学长会主动分享自己的各课程笔记,许多学生会的干部也为这个学院付出了很多。但是,几个原子的行为不足以让非铁磁体产生自发磁化,这也是我的一个体会:在学生自组织问题上,化院的同学很难被“点燃”。这和化学竞赛时期做一些初步工作就能让它扩展成现在这样的画图不是一种问题。
问题的来源是什么?姑妄言之,可能来自化院的课程压力。演化上来看,由于一条命和一顿饭的价值显然是不同的,个体更可能对负面信息(被抓捕)有更多的注意,而对正面信息(有猎物)相对注意更少。因此,负面情绪会使个体做出高效的目标导向行为——战斗或逃跑。ddl、更多的课时和peer + professor pressure确实可以让学生有更多的学习和工作的时间,更快地掌握专业技能。但是,积极情绪也有它的作用,Fredrickson提出,它的作用在于broaden and build(扩宽和建造),它使得人们能够去开阔视野,提升综合能力,为未来做好准备。考虑原始部落中的人类,当被野兽追赶时,你除了逃跑不应该有别的思绪。但是,如果衣食丰足,你就会四处探险游历,发展科技,或许就能找到新的栖息地,或许就能发现钻木取火。这些事情短期内未必有明确的收获,经营一段时间之后对你是有利的。就像相对陌生情况下的人际关系和学生自组织。
以科研为绝对重心的化院本身应该是一个非功利导向的学院,但是这其中却可能孕育出新的功利性和剥削性。有些院系的学生会追求高薪,他们本身也会有一定的资源。化院的情况下,人们当然不会无欲无求,只是当人们想要的不是钱,而是名利、成就感、安全感或者其他的时候,化院可以提供相对需求更多的资源吗?这些需求是正当而隐蔽的,所以这个问题应当考虑。
总之,我给出一个预测:化院毕业预期总工作量不减少的基础下,模式创新无法使化院产生好的学生自组织。
瞎说几句,等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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