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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我站在这片土地上,同长辈们一起挽着裤脚,背朝烈日,面向黄土,闹腾着一起劳作。那时候,个中作为于我而言也不过是孩童时的嬉笑玩闹。而现在,我站在这片土地上,行走在田垄间,看到的不过是田间野草丛生。往事细碎纷纷杂杂,劳动便是串联起这散沙般往事的纽带。
【记回归乡土】曾是孩童时期,常和爷爷奶奶上山下地。春耕、夏种、秋收、冬藏,四时更迭,春来秋去,那里有他们忙碌的身影。入春,蒙蒙细雨中,是劳作人的身影。远处田亩中的阿伯正嘴里发声驱赶着他面前的牛,在“哞——哞——”声里,犁铧行过的土地留下一条条土壤稀松的土沟。在这头,爷爷头戴斗笠,挖坑填土,在细雨中不违农时将一粒粒谷物撒进土里。长筒雨靴沾满泥泞,沿途回家时脚下踩出的泥坑被雨水填满,这将是一段丰收旅程的开始。
至夏,被烈日普照的大地上,田亩里头戴草帽肩披长巾的农民躬耕翻土,汗滴入土,宛如画布中的点点墨迹,在黄土上编织着劳动者的画卷。入深山,同腰间系着装有砍柴刀的竹具的奶奶相伴而行,在深山的树林里听那丁丁伐木声,将地上的细枯木一一捡起并用藤蔓捆成一捆,也算是劳作了一把。天近黄昏,起身看山下村落炊烟袅袅,在声声“布谷——”中,崎岖狭窄的山路间是两人一前一后下山的身影。
入秋,稻谷金黄,硕果累累,谁当获者?举家齐下。赶在日头落山前,抄起镰刀便是一顿行云流水的动作。最是无忧少年郎,还在一旁三五成群与稻子墩中的田鼠玩闹。放下在田间饱食过稻香的镰刀,用背篓去装载那门前屋下竹篱间肥硕的瓜果。在一张张染上晚霞的灿烂笑脸中,你一言我一语分享着丰收的喜悦。
入冬,门前的积雪渐渐厚实,在冰棱绕檐的小屋里,扒开炉前烧尽的木灰,温上一壶秋末里酿好的红薯酒,听着一旁爷爷和同辈的畅谈,和奶奶坐在炉前烤着从地窖里拿出来的红薯。窗外时有细雪飘飞,寒风呼啸,好似低语“一年将结”。日月交替,循环往复,田间劳作又一年,虽辛劳,但总能在劳动中获取并享受最朴实、最本质的美好快乐。
“耕读传家久。”挥洒过劳动的汗水,体会过劳动的艰辛,懂得了收获的喜悦,才能更好地认识劳动的本质。社会不断发展的今天,劳动的形式在改变,但其内核却是不变的。与其说我抛下了那片曾挥洒过汗水的土地,不如说是那片土地物尽其用后离开了我。用体力换来的收获,带给我精神的喜悦。和长辈们共同劳作过的一亩三分地里,我切身领悟到了要动手劳作,要积极接受锻炼、磨练意志,往后方能尝得个中百变滋味,要成为光阴中的实践者。人生在世,万事劳苦,仍要全力以赴,如此这般,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发现劳动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