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而至

火车外,远处忽隐忽现的山,在雾中朦朦胧胧的绿色,耳机里许嵩的如约而至。是的,树洞要去那个城市找那个男孩了……
那还是初中时候的树洞,忘记了刚进班级的场景了,只是娇小的个子被埋在人群中不甚起眼。
记得的只有在做了一个组之后的事情。那时阿弓还没有认真学习,在分组时的名次恰好分到了跟树洞一起的。树洞心中并无波澜,只是感叹怎么又是个男生。一向树洞的组员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老师说下了课要把名字写到自己小组的黑板上去,作为组长的树洞自然责无旁贷。瘦小的个子踩在凳子上还够不到,吃力地写完后成就感满满。
快上课时,阿弓回来教室看到黑板上那几个不堪入目的字,似乎是感觉自己的名字被侮辱。无奈地笑着说,“怎么把我的名字写的这么难看。”他看树洞没办法指望的样子,自己重新写了名字上去,很好看的字,树洞有些惭愧。
有段时间学校搞模范教学,教室的布局变成四列面对面的样子。她和阿弓成了同桌。可恨的历史老师总是每天上课前听写,不过关的全部打回原形。太恐怖了,可偏偏树洞记忆力差劲到一看书都没问题,合上就忘得一干二净。
可巧了,阿弓也是这样(其实只是懒得背)。一看老师的听写架势摆起来了,赶紧拿出之前的小抄,两个人谁不会啥互补一下,挺有共患难的情分的。
每个星期换一次位子,越发靠后的树洞视力也支撑不住了。每次看不清就扭到后排找阿弓要眼镜,每次都问:你眼睛那么好为什么还有眼镜啊。这个问题困扰了树洞好久。
每次换位子都是下午的课上完之后,老师不在,整个班里乱做一团,搬书的搬书,搬凳子的搬凳子,登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毕竟班级容量接近七十了。
阿弓已经搬完了,树洞还束手无策,想的是等其他人搬完之后自己再慢慢搬。只觉得一阵迷茫,阿弓便走过来没说一句话,两手提着桌腿,一个用力将整个上下两层装满书的桌子抬至头顶,穿越过拥挤的人群。
树洞恍惚地提起凳子跟在阿弓身后,忽然觉得阿弓好高啊,足足高过树洞一个半头,脸庞棱角分明,瘦削的脸上高挺的鼻梁,清瘦的身材勾勒出舒适的线条。之前从没觉得阿弓帅的。
周折辗转,最后一排的生活出乎意料的美好,每天早上醒来很喜欢的事情是走进教室可以看到阿弓的脸庞,因为每次树洞是最后进入教室的。
树洞是典型的乖乖女,课后的日常当然是做题了。思考之余,听到后排的异样,扭头看到的场景。阿弓被另一个男生压在凳子上,似乎有什么矛盾,那个男生手里有刀。
树洞立即起来冲到阿弓前面,跟那个男生讲:干嘛,欺负我组员啊。初中的时候总是以学习看地位的,树洞的插入或许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闯入黑帮基地一样。没什么威胁力却又因为老师的缘故足够让他退步。
两只手夸张的像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一样,口里半开玩笑的语气。男生走掉了,可能事后还会找阿弓吧,树洞没想那么多。看他走掉了就回去自己的位子上做题了。当然也没看到阿弓的表情。
之后的阿弓有了自己的组员,树洞也有了新的组。总是忍不住的失落,每天早上看不到那个身影了。
树洞总拿过去跟现在比,那个敏感的阿木跟树洞说:你是喜欢阿弓的吧。那么肯定的语气让树洞懵了,确实是啊,之前为什么没有有这个想法呢,明明感情已经很强烈了。
树洞迷惘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这份喜欢,不知道如何面对阿弓。树洞开始躲阿弓,极力否认自己的感情,或许每一份情窦初开都是以单纯和幼稚开始的吧。
……
【如约而至】车厢暗下来了,过了几百米的隧道,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一声悠长的汽笛,阳光霎时重新照进了整个空间,眯着的眼睛又渐渐适应了光线,手里的信封又明亮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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