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章 旅人
雪下得很大,桑吉步履艰难地走在风雪中,他的腿上已没有任何知觉了,他想:这条腿恐怕要废了吧。他停了下来,扶着一只树干,毡帽后的那双眼睛如鹰隼般亮得出奇,汗水顺着刀刻般的线条向下流着。桑吉觉得他的身体已经透支了,在这样冷的雪地里他却穿着一双早已破烂不堪的草鞋。将士们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顾得上保暖,就连这双草鞋都是桑吉在战死的敌兵身上脱下来的,粘着鲜血与黄沙的的草编的鞋子,根本算不上精美,却陪着桑吉翻过沙漠,趟过河水,走过草地,踏上了这片陌生的土地。桑吉深呼了一口气,从嘴里冒出的白气立刻结成了冰,他顺着树干向下滑去,他的腿彻底冻麻了,连下蹲都很困难。
【第一章|第一章 旅人】桑吉摸了摸身旁的布包里面还有一块干饼和一壶水,那是他仅有的干粮,他想了想又重新盖上了布包,这里离城镇已经不远了,再步行一天应该就能到了。他看着远处隐隐约约凸显的山峰就远如西北荒漠深处的克孜尔塔格山。他的眼神重又飘回到眼前的茫茫大雪中,雪花轻飘飘的打着旋从眼前飘过,有的粘在了两蹙剑眉中,雪立刻被染的腥红,这是个身受重伤的青年。他想,他是要回去的,他是不能死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同伴临死前因痛苦而扭曲挣扎的脸,战友的手从身下抽出一只玉镯,艰难地递给他:“请代我交给她……朝歌……”就此倒进了血泊中……
“朝歌……”男人喃喃念出这两个字,他看着火光映照下的同伴的脸,想着这个战友曾几十次的在他们面前说起他的妻子,朝歌。男人的瞳孔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战友经常跟他们说起这个名字,他是记得的他想起每当同伴说起他的妻子如何贤惠,有双怎样葱白的小手,“那杨柳腰啊,就那么扭着跳着舞,那脸蛋啊,仿佛能掐出水来。她特别贤惠,每次我一回家,桌子上早已摆好我喜欢吃的菜了,她就那么笑盈盈的端坐着等着我……”同伴眼里闪着幸福的光,旁边的战士们都瞪大眼睛盯着他,眼里闪着饥渴的光,只有桑吉默默地听着,不发一言。他没见过,自然不知道他妻子到底是怎样的。桑吉闭了闭眼从回忆中醒过来。他从怀中拿出那只玉镯,只见它通体晶莹,泛着碧绿的光,指尖摸索过那上面的纹路,桑吉忍得字玉镯上刻了两个字:朝歌。娟秀而清俊的字体,见字如见人。桑吉想这应该是他俩的信物吧,把它又重新用布包了起来揣进怀里。桑吉唯一清楚的就是,朝歌是生长于九泉县的一个叫做渔城的地方,剩下的他就只能边走边问了,无乱如何他都眼见到那个传说中的朝歌,这是他在茫茫大雪中支撑他的唯一信念。
想到这他不在歇息了,扶着树干吃力地站了起来,腿上没有刚才那么麻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沙子般轻洒下来在雪地上形成光圈,太阳升起来了,黑夜彻底退去了,桑吉又重新踏上了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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