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师的故事之期盼的心

魔术师的故事之期盼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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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我自觉不是一个高调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以隐形人的心态,可是还是有很多人知道我的存在,当然,知道我的人中也分成两派,一派是喜欢我的,另一派是不喜欢我甚至是讨厌或者是憎恨的,我对这些都无所谓,虽然有时候他们这些人所做出的行为不断在影响着我。
比如,当我住在某个不起眼的上旅馆时,就会有人半夜往我的窗户上丢石头,等白天起床开门又会看见门外堆放着好吃的水果和一些漂亮的卡片,而有一些魔术师们也不断在寻找我。
我心知肚明,他们也分成两派,一是想和我合作,一是想,打击毁灭我。
当然,想跟我合作的也并不一定是抱着好意,因为我总会收到他们的来信,信里恭维加着恐吓,我将它们统统烧掉不做任何回答,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减少麻烦,可是却是起到了反作用,让他们觉得我是过份清高等等,不断有人开始造谣,唉,我自始至终都无意理会这些,只是走我的路。
这天我到了个小城镇,这里阳光很好,到处都开着一种淡粉色的小花。
我推开路旁一间咖啡店的门,里面立即扑出一股香浓的咖啡味,店并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吧台和四面的木架上都放着一些相框,里面是店主人的照片,也有很多签了名的客人在店里的留念。
我坐在角落,店主是个烫着小卷发的中年妇人,她微笑地捧着菜单来递给我:“你是外地人吧?来,先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这的小点心也不错的。”
我没有看她的菜单,只是笑着说:“给我一杯你最好的咖啡,你说的小点心来一样就好。”她笑着点点头收起菜单让我稍等便走了,不一会儿,端来一杯咖啡和一碟蛋卷。
我从一旁的书报架上拿了份当天的报纸一面喝咖啡一面看报。
“先生,您跟了我很长一段路了,到底有什么事?”我的眼睛没有从报纸上离开一面对坐在我桌子一旁的年龄大概有五十来岁的人说。
他有些拘束,两手紧紧握一会又放开,不时地看我一眼,又看向桌面,嘴唇哆嗦着不知要怎么开口。
我抬手招呼了下老板娘,她忙微笑着走来。
“再给我一杯咖啡。”
她笑着点点头,不一会儿又端来一杯,然后看看我看看我对面那位,将咖啡放在我们中间,转身离开了。
我端起咖啡来摇了摇然后放在他面前说:“先喝点咖啡,不要紧张。”他一再地谢过我,抬起手来端起杯子,咖啡在杯口一漾一漾的差点撒出来,他喝了两口,放下杯子的时候脸色好了一些,他看着我问:“这个,好像不是咖啡的味道。”说着又喝了一口。
我笑着对他说:“曾经有一个小城市的市长因为心情激动差点发作心脏病,也是喝了这种咖啡才好些了。”
我等他稍微平复了一些后又问:“好了,跟着我到底有什么事?”我知道他一直跟着我,却对我没有什么不怀好意。
他轻轻咳了一下,双手又紧握着放在桌面上,看着我说:“我知道您的身份,我知道您是谁,我,我是来求您救命的。”
一听他的话,我便打量起他来,穿着面料考究的西装,虽然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但可以看出他曾经是个有身份的人,不是哪个政府的官员,就是大企业的高层管理者,可是他为什么如今变成这么个样子呢。
“我,能救谁的命?”我问他。
“是这样的,我的女儿,失踪了。”
“失踪?我想,您应该去找警察而不是找我呀。”我喝着咖啡不再看他。
“不,我,报警了,可是警察说这不算失踪案件,因为,我女儿也有和我联系。”我实在不明白他这种颠三倒四的说法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于是我只好握着杯子看着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来也没有来问我的意见就直接放在嘴里一支,拿着打火机啪啪地按着,可是怎么也打不着,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见我正淡淡地笑望着他,他这才尴尬地说:“我能不能抽枝烟?我,有些激动。”
我这才移开目光,他的打火机“啪”一下将香烟点燃了,他吐出的烟雾向着我的反方向漂去,尽管有风从他的后方传来。
他抽了半枝烟后才开始说:“我女儿两年前离家出走了,不知去向,我报了警,但是警察找了两个月查不出任何的消息,后来,我女儿寄回来一张明信片说她很好,警察就判定她不是失踪,就不再插手了。
于是我就照着明信片上的地址去找,可是根本找不到她,她第隔一段时间就会寄来明信片,可是都不在同一个地方,我这两年生意也不想做,几乎花光我们的积蓄去找她,可是,还是一无所获,她母亲一直在生病,我已经没有办法离开她太远,就怕女儿没找到,回来以后,她也不在了,那我的生活,可……”
他说着将脸埋在掌心里,一再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端起咖啡来又喝了几口,这才抬头看着我,并从口袋里拿出一小捆明信片来:“这是她这两年来寄回来的东西,这一张是两个月从南方寄回来的,可是我去找了一个半月,还是找不到她的人影。”
他说着将明信片递给我,我接过来看着,每一张寄来的地址都不一样,有几张还是她本人的照片。
“这些字确定是她的新笔字吗?”我问。
“没错,是她的。”
“那么她每隔多久会寄明信片来?”
“差不多两三个月,我想不出一周她应该会再寄一张来的。”说着又用祈求的眼神对我说:“我知道她还活着,可是为什么不回来看我们,也不打电话,只是寄明信片,我想不明白,而且又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我听说您的事之后就到处找您,希望您能帮助我,一个月前我找人打听到您的消息,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跟您说上话,今天我见您在这,就冒昧地进来了,我想求您帮帮我找到我女儿,把她带来让她母亲看看她,我知道,您一定有这个本事,我也知道,您一定不是普通的魔术师,不是那种从袖子口袋里变出小鸟的那种。”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希望不用我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他们,而是靠他们自己去做,因为这样就不会让他们产生依赖,可是眼前,这位先生如此悲切地看着我,让我没有办法拒绝他,因为我能理解他盼望见到女儿的心情。
所以我说:“好吧,我估且试一试,不过并不能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做得到。”
他听我答应了,非常高兴,忙站起来说:“那就好,我这就去订车票,请问您现在住在哪家旅馆,几号房,我会把票亲自送去。”
他拿出小本子来准备记录,我摇摇头说:“你有多少行李?”
他听我突然这么问他,有些发怔,片刻才说:“我就这一个随身带的旅行包,没有别的。”
说着他给我看了他手边的一个黑色的有几处都磨损了的旅行包。
“好吧,你先跟我去办点事。”我说着站起来准备拿钱包付帐,他忙从自己的钱包里抽出两张纸币来放在桌上说:“我来付就好。”我向他道了谢然后跟他一起走出咖啡店。
站在外面时他又说:“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如果需要钱,尽管说,能找到我女儿,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她的人找不到,我留着钱还能做什么?”说着他的神色又黯淡下去了。
“您的家住在什么地方?如果可以我想去她曾经住的地方看看,或者要等她再寄明信片来。”
“好,没问题,你就住到我家来。”他两眼冒光地看着我,说,“我这就去订票,您先去办您的事,等我订好票我们还在这里碰面怎么样?”
我看着他因为奔波而折磨受损的身体随时可能倒下,有些不忍心他再受火车的颠簸,于是说:“不着急,您先跟我来吧。”于是我转身向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废弃的电话亭走去。
他跟在我后面,见我走进去并向他招手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跟着进来了,狭窄的电话亭我跟他面对面,我一手拉上电话亭的门一面问他:“你能不能再说一次你家的详细住址?”
他上下打量着电话亭一面将地址说了出来,等他说完时,我一把推开门走出去,头也不回地说:“这的空气也不错。”
他站在我身后,惊讶地四处看着,我指着对角的一处两层的房子问他:“您的家,会是那幢吗?”
他回头看着有些不可思议地说:“没,没错,我的天啊,我们,我们就这样回来了?天哪!这不是做梦吧?”
我踩在柔软的草地上向前边的小石子路走去一面对他说:“我种魔术我平时是被禁用的,只是,我可不想在半路上就拖着你病倒的身体回来。”
他跟上我的步伐问:“禁用?”
我点点头说:“是的,这种穿越术是被禁用的,现在用了,可能将来会受惩罚,算了,这些事不必跟您说的。”
“我就说您不是一般的魔术师嘛。”他说了一句继续往前走着,不一会儿就到了他的房子门前,这曾经应该是白色的建筑而今已然变了色,灰蒙蒙的,门前的草坪也荒草丛生,栅栏东倒西歪,不少爬山虎已经爬得很高,一部分都完全摭住了窗户。
他用钥匙拧了半天回头不好意思地对我说:“我长年不在家,没有时间和心思修整这些。”我点头表示理解,他又吃力地拧了半天才将门吱吱呀呀地打开。
“您先在客厅坐一下,我上楼去看我的太太。”他将沙发上的几件衣服拿开示意我坐后转身上楼去了。
我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沙发上放着衣服和旧报纸,茶几上是腐坏的水果,到处落满灰尘,窗台上的花盆里的花早已枯萎。
我弯下腰拍了拍沙发,上面的灰尘像一层纱一般轻轻卷成一个小团落在角落里去了,我这才坐下,这时楼梯吱吱作响,转过头,看见他正扶着一个脸色发白穿着长睡衣的妇人从楼上下来。
走到客厅门外的时候他才说:“我终于找到这个魔术师小姐了,她说会帮咱们,你看,她是不是不一样?”
我走上前扶住了几乎要倒下去的妇人,她抬起无神的眼睛看看我,吃力地笑着对我说:“刚才我先生说请了你来,我还不信,谢谢你能来,一定帮帮我们,我,我们真的很想念她。”
我扶她坐下时她已经忍不住哭泣起来,我只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病得很重,长年的抑郁不安让她积郁成疾。
我坐在她身边,从茶几上拿起个空杯子来,再放在她嘴边时,里面是红褐色的液体,她惊讶地看着我看看杯子又去看她的先生。
“喝一些,这对你会有好处。”我说着。
当她从自己先生的眼里看到坚定的目光时这才低头喝了一口,当她感觉还不错时,将杯子喝空了。
“我就说她不是一般的魔术师的对不对?”先生一手搂着太太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脸上散发着充满希望的光彩。
太太也点点头,脸色好了很多。
“你身体不好,应该去医院,不能这么拖着,只是吃药是不行的,将来你的女儿回来可不希望看见您这样。”我拍拍她的手背说。
“不,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是想在家里等她。”
“你的身体不好但并非会到那个地步,只是太虚弱,去医院住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你难道不希望以后和女儿共同生活吗?”
“真的?她真的会好起来?可是医生都说她……”当先生的一时心急,似乎说露了嘴,太太紧紧地拉着他的手看着他问:“医生怎么说?快告诉我。”
“医生这么说是因为这是事实,可是现在有我给你配的药,去医院再接受一定的治疗就会没事,请相信我。”对于她的病在这样的小地方自然算是不治,可是如果换去大城市,或者是别的国家,治愈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听我这么一说都很高兴,人有时候就是要有希望,给自己希望,就是给自己活下去的力量,我见过很多这样的病例,多半的病人全靠自己的意志痊愈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先生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会送你们去他的医院,我相信不要多久,你们就会健康的回来,也许那时会在这里见到你们的女儿。”
先生接过名片看了看说:“是在外国的?”我点点头,“我先送你们去他的医院,其他手续都是小事。”于是他们上楼去收拾东西换衣服,我站在他家的大门前等待着。
“我的朋友会照顾你们一切,等您太太好了,坐飞机回来也没问题。”先生扶着太太意外地看着我,先生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
“在你们就医期间,我会替你们看着房子,当然,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去住旅馆。”
“不,不,我们怎么会不放心。”先生说,太太也点点头。
于是我一把拉开房门,外面不是草坪,而是一个医院的走廊,不断有护士和病人来来往往,我可以想见他们的表情。
“很方便是不是?这次我不能穿过这道门,不然我又犯禁规了,进去吧,我的朋友也知道我的药方,会配给您喝,祝您早日康复。”他们慢慢地穿过大门,回头跟我挥手告别后我将门慢慢关了。
我站在前厅,用脚尖点点地面,灰尘便像轻纱一样卷起,所有歪倒的东西也都一一回到它们本该在的地方,吸尘器也嗡嗡的工作着。
我走到厨房,扫把也在独自扫地,我拉开冰箱的门,里面空空如也,现有的几盒牛奶也早已过期,我重新将门关了关再打开,里面装满了食物,我拿出一盒新鲜的牛奶倒进干净的玻璃杯里,再出来的时候,牛奶冒着热气。
我拍了拍已经掉了色并龟裂剥落的墙纸,它们一块块地卷曲掉下来,露出新的墙纸,而挂在墙面上的画框也都干干净净,我一一看着里面的照片,可以想象当初他们一家三口过得有多幸福。
我上到二楼,右手边是夫妇二人的卧室,里面充满了药味,厚重的窗帘将阳光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我走过去将它拉开,可是外面却是一大片的爬山虎,阳光还是照不进来。
这间房子里的灰尘也开始卷成团滚下楼去,我再进到左边女儿的房间,这里倒是很整齐,到处都是明星的海报和玩具,只是到处一片灰尘。
我去拉开窗帘开了窗,房间里才没有那么大的霉味,我打开衣柜,里面整齐地挂着衣裙,有一部分是新的,吊牌还在衣服上,这应该是母亲还健康时就买下的,后来她病倒了,就再没有精神去买衣服了,可以想象,这一柜子的衣服包含着怎样浓重的思念。
我拿起桌上的照片来看了看,决定,一定要替他们将女儿找回来,我现在不能回家,可是我还是热切地希望每一个家庭都团圆美满。
再下楼到客厅,到处都干干净净,玻璃透明得像不存在一样,地毯也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颜色。
我走到窗台前摸了摸那些枯萎的花,它们又重新发芽开出鲜艳的花朵来,房间里有了绿色的植物和鲜艳的花就充满了生机。
现在正是傍晚时分,我得去做顿晚餐,厨房里样样俱全,卫生也打扫完毕,到处都闪闪发亮,我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来做了沙拉,然后将洗碗池的水蓄满,五分钟后,将水放掉,里面有一尾活蹦乱跳的鱼。
我将鱼拿出来清洗干净后放入烤箱,等着烤鱼的过程里我从冰箱上拿起一本食谱来随意翻阅着,这是早期的食谱杂志,我看到有一页上有一碗美味的汤让我食指大动,于是我拿起扉页来在桌上一抖,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就出现在餐桌上了,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晚餐一直以来我都吃的很简单,有时候只吃一个水果,可是现在我却很想多吃一些,因为天黑后我还有活要干。
吃过饭,我蜷在沙发里打开电视,手里还握着一杯红酒,我以后还是住到旅馆里去好了,不然习惯了这种生活对我来说不是好事。
午夜过后,我站在栅栏外面看着那些荒草,左手里是一杯清水,右手一把大剪刀,我将剪刀往草丛里一扔,剪刀飞快地将那些荒草快速剪掉,和那些缠着房子的从顶部软软地卷下来的爬山虎一起卷作一团化成黑色的灰慢慢渗入土地下面。
我将杯子里的水用指尖沾了些喷到墙上去,那些水珠快速扩大,包围了整个房子外部,灰蒙蒙的房子一时间又重新变成纯白色,像刚刚重新漆过一样,我依样将外面的一圈栅栏也清洗了一遍,而东倒西歪的栅栏也都立了起来,依着栅栏的一圈花坛也被清水一浇,纷纷昂起头开出花。
小石子路上的野草也被剪刀毫不留情地剪掉了,房子一侧的车库卷门也掉了一半,我用手向上抬了抬,它喀啦啦的一阵响,卷上去再放下来,门已经好了。
我收了剪刀站在门廊前看着外面焕然一新的草坪,抬手一碰门柱上挂了许久已经久弃不用的小油灯,它啪地亮起来,我笑了笑,转身回屋,晚上,就睡在他们女儿的床上。
睡到一半,突然听到楼下有动静,看看时间,临晨三点半,我从窗口往外一看,有四五个年青人正偷偷摸摸地从对面的人家院里出来,手里拎着个大袋子,此时正四下打量着,企图从栅栏翻进来。
我依着窗往下看着,打了个响指,于是,他们所在的地面突然像加多了水的面团一样,他们膝盖以下猛地坠入地面了,他们吓坏了,脸色苍白地惨叫,四周的人家灯都亮起来,不断有人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谁也看不清楚,有人便打电话报了警,我等警察来之前将他们释放出来,他们哇哇大叫着有鬼,迫不及待地钻进警车里去了。
天一亮,四周的邻居都惊讶地看着这座房子,昨天还破败不堪,一大早却像新盖的一样,于是有邻居上来敲门。
我犹豫了一会要不要开门时,外面有人高喊:“陌休先生在不在?有信!”
我这才开了门,外面的人都奇怪地看着我,我走到送信人面前说:“我是陌休先生的朋友,他不在家,信交给我好了。”
送信人将信给我并让我签字,我签了陌休的名字,送信人走了,邻居们纷纷围着我问长问短,又问我房子的事,这时有人突然说了一声:“她不是那个魔术师吗?”
一句话让他们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他们没有想到对他们来说那个神奇的魔术师竟然就在他们眼前令他们大为惊讶。
“给我们变个魔术吧?”
“是呀是呀,我们最爱看魔术了。”
“都说您是最好的魔术师,给我们露两手。”我拿着信无奈地看着他们,我看着手里的信,正是陌休女儿的明信片,看来我可以暂时离开这了。
“好吧,我就变一个魔术。”
他们很兴奋,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我将明信片装进口袋里,看到旁边有一块空地,再扭头,看见一个妇人手里抱着的一个孩子手里拿着一块糖,于是走过去说:“这块糖可不可以借给我?”
孩子很大方地将糖递给我,众人都笑起来,我捏着那块糖走到空地上去,人们也都围上来看着,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徒手在空地的土上挖了个小坑,然后将糖埋了进去,再将土盖在上面。
我虚张声势地在半空摆动着双手,然后握成拳放在孩子的嘴边对他说:“吹一口气好么?”小孩子鼓起嘴来用力吹了一下,她妈妈也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我握着空拳跟众人示意了一下,然后往埋糖的地方用力一丢,片刻,那块地方的土地开始向上拱,一个嫩绿的树芽从土里伸出来,众人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芽飞快地长大,变粗,长高,然后开枝散叶,不到十分钟,就已经长成了一棵大树,枝叶呈伞一样盖着众人。
树停止生长后,便从树枝上长出花苞,开出一朵朵彩色的花朵,花朵开败后结出了拳头大的果实,接着果实啪地爆开,里面长出一块块的糖果,我抻手摘下一颗放在嘴里对大家说:“味道还不错,你们可以尽情品尝。”
每个人都伸手摘糖果吃,放在嘴里觉得味道不错后纷纷鼓掌,我只是微笑地看着他们,等那些糖果在他们嘴里融化后,我已经站在房子的客厅里,而他们站在那株普通的树下不解地看看左右两边的人问:“我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穿好外套,拎着我的箱子打开后门,向着最近的车站快步走去。
站在这个城市,觉得空气里多半是汽车尾气的味道,我按照明信片上的邮戳地址找到那家邮电局,拿出女孩的照片来给收件的工作人员看,他只是摇摇头,我又让他看明信片,他还是摇摇头,说每天寄信的人太多,他根本记不清,而且女孩子长得太大众了。
看来,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来找人了。
我在附近找了间小旅馆住下来,坐在床畔,从箱子里拿出照片,又拿出来几根陌休女儿的头发,我将头发缠在照片里,将照片烧了,灰落在小碟子里后慢慢拱起来,形成一只飞蛾,拍了拍翅膀便从窗子飞了出去。
我拎了箱子跟在后面,飞蛾在半空盘旋了半天,然后坚定地向着西北方向飞去,我跟着它穿过七拐八拐的小路,在一片低矮平房里穿梭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停在一间破房子门前。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门,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打量着我,问:“您,找谁?”
我看见那只飞蛾飞进屋里,停在一个大皮箱上化成一团灰。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明信片让他看,他叹口气请我进屋里去,然后摸着那个皮箱沉默着。
自从那只飞蛾落在皮箱上,我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她两年前就已经不在了?”我问他。
他摇摇头说:“一年半以前才不在的,不过之前她已经没有办法行动了,不愿意让她的父母知道,所以我就带着她四处流浪,按时寄明信片回去。”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但这事不能永远这样,他们总会知道,现在,他们都有病在身,如果他们的女儿不回去,他们还会继续找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死在路上。”
“那还能怎么做呢?”他无奈地抬头看我。
“你将来有什么计划?回家吗?”我问他,他听了摇摇头说:“我早就没有家了,一个人,走到哪,倒下了,就是结局。”
“如果给你一对父母,你会好好照顾他们吗?”对于我说的话他表示很惊讶。
“你说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他迟疑着说:“我是愿意,可是他们会不会愿意?”
我笑着说:“只要你愿意,我就有办法,如果你决定了,来,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吧。”
他始终都是以梦游的状态跟着我,直到我们坐上火车他才想起来问我:“你是谁?”
我笑着说:“我是他们一家人的朋友,本来是替他们出来找女儿的,现在,总算有个交待。虽然这个办法不是尽善尽美,但也别无他法。”
他不知道我会怎么做,可是他不善言辞,我不说他也不问,一路上很少讲话,只是把玩着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玉环,他说那是他送她的礼物,只是她没有戴多久,就不在了。
下了火车,我带他回了房子里,天色已晚,我给他做了饭,然后让他就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我站在陌休女儿的房间里,一再的权衡着,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年前就已经死去,那么必然活不下去,尤其是她的母亲,而如果我用这个办法,虽然是欺骗了他们,可是却能保住他们的生命,现在,我只能这样做了。
于是我碰了房门,无论是墙面,还是摆设,还是衣柜里的衣物,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男孩子的卧室,就连相框里的照片,也是楼下那个男孩子,我这一晚更换了房间里所有那个女孩曾经生活过的一切痕迹,然后在天亮时下楼去。
“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我睡得最舒服的地方。”他揉着眼睛说。
“你可以再睡会,不过我刚好煮了牛奶,你先喝一些吧。”我将一杯热牛奶放在他面前,他听话地端起来喝掉了,然后我拿起这个家庭的所有相册给他翻看。
一周后,外国的那个朋友联系我,说那对夫妇已经痊愈,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天,我守在门口,看着他们坐了出租车回来,妇人的神情一看就比第一次见她精神许多,我向她迎上去拥抱着她,轻拍她的背说:“欢迎回来,看你健康起来,我很高兴。”
她也笑着对我说:“是的,我们也是。”我又上去拥抱了陌休,说了祝福的话。
可是他还是忧心地看着我:“我们的,孩子,回来了吗?”
他的太太也期盼着看着我,我挽着他们的胳膊将他们带进房门,于是他的太太眼泪奔涌着扑进客厅一把抱着那个男孩子哭泣着说:“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陌休也上去跟他们拥抱,之后我去帮他们做了一桌美味,跟他们一家人坐在桌边聊天,男孩子跟他们说着曾经在家里的一些往事,陌休在对面跟我说:“谢谢你帮我找回我们的儿子,谢谢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现在他妈妈的病好了,我也要好好回我的公司去把我的生意重新做起来,以后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快乐的生活了。魔术师小姐,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我摇着头笑着说:“什么也不用,祝你们幸福。”我跟他们碰杯,在午夜时分离开了他的家,因为在这里每一刻,我都会觉得内疚不安,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还能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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