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香气

有一双无形的手,却画了一个有形的圈。让我,走着走着又回到了原点。如今,我的起居之所、工作之地,恰二十年多前我和妮和竹求学三载的地方。

有一缕淡淡的馨香,常挤过记忆的闸门,越过遥远的时空,缓缓飘来 ……

还是那片土地,那片天空。一中也还叫一中,只是师范已易名为实中,两校相距不到五百米。那时,一路同行的三个少年,从乡村到县城里,开始了鲤鱼跳龙门的新征程。妮和竹上一中,我上师范。

那时的妮,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孩,总是一呼百应从不寂寞。同龄的她,却处处像姐一样关照我。学习上有难题,心理上有困扰,她总会第一个出现在身边。虽不在同一学校,却常来常往。有时候,她会到我这里来改善生活,或是我为她送菜过去解燃眉之急;有时候,我们聚在一起散步聊天,或谈谈对未来的憧憬,或交换各自心底的秘密。周末时一同回家,一同返校。20里的路程,在胡侃神聊和打闹追逐中便悄然而逝。一路的不羁和欢笑,犹如珍珠洒落玉盘,迸溅有声……严格说来,妮,不是那种听话的乖学生,学校三令五申不准谈恋爱,她偏将爱情进行了三年。而对滞留在我身上的男孩子的目光,她却格外警惕,生怕我会跟幼稚小孩一样,为了一颗水果糖或是一把炒豌豆就无忧无惧心甘情愿地被别人拐走了……不知道,那些纯真而欢乐的情景是否也会偶尔出现在她现在的梦里呢?

那时的竹,是个其貌不扬,沉默寡言的男生。如果不是那敏捷的思维和出众的成绩常给人意外的震惊,他是个极易被人忽视、被人遗忘的人。虽然从小一块长大,但比起妮来,交流少之又少。他像是长在远处山顶的一颗树,我只能远远地瞧见。至多也就偶尔为他送一回菜,取一下资料,说几句简单的话而已。当邮递员把他那一沓写满坦白和强烈情感的信笺交到我手里的时候,只感到面红耳热,手足无措。但是,千万千万,不可影响他的情绪,不能影响他的高考啊。教学楼前的那颗古老的梧桐树依旧慈祥地迎来送往,不知还能否记起我们匆匆一见的身影呢?传达室的电话机应该早已忘了我们青涩的声音吧?那些单纯而幼稚的誓言,那张写有鼓励的老照片,那样一个美丽的误会,他,是否也会偶尔忆起并哑然失笑呢?

三年之后,各分东西。

他们,像春风中飘飞的蒲公英,飞向更辽阔的空间,在异地生根、开花、结果,再也回不来了。

只有我,留守在故乡,留守着过去。

朝暮往返于两校间,总有些朦胧的影子不时地提醒我想起那些陈年往事。

那些人,那些景,那些情,还停泊在遥远的记忆的港湾,就像一支洁白的栀子花,寂寞地立在初夏的雨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寂寞的香气】但愿,这些芳香了我记忆的伙伴,远在他乡,生活得幸福快乐吧。




新浪网评:
经年往事弥温馨,日久他乡即故乡!
2011-10-14
又读,喜爱!
2011-10-11
寂寞的思考,细腻的文笔,丰满的情感。虽是落落怀旧事,总有温暖在心头!
2011-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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