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向光

“在我们的眼中没有太阳，一直都是夜晚，但却不暗淡，因为有能代替太阳的东西。”——《白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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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的灯光在黑夜里显得敞亮，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读的书还是看的电影里说，人们之所以总会在黑暗里去24小时自动贩卖机里买水或零食的原因是，黑暗里闪烁着的自动贩卖机的光芒是死亡的光芒，驱使人们向他靠近。
飞蛾扑火光。一样的道理吧我想。
那里面竟然有我挺多记忆的，还挺有意思。
我走进去，在柜台上卖烟的地方巡视了以下，利群，谢谢。
“你每次来都买一样的烟，为什么总是装腔作势的看一下”
“你这个小孩很没礼貌。”
“呐，给。”
他算得上我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比较久的朋友了吧。在这儿读书兼职，两年也不见他换。寻思着他也该毕业找工作了。
“明天我就不在这干了，你自己小心吧”
他拿着易拉罐靠在墙边看着蹲在地上抽烟的我说。
“用的着你担心吗”
“行，那你那些酒钱...”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怎么总爱翻旧账呢”
“你...”
“别，我就不爱吃那套煽情的”
“草，你他妈就是这种忘恩负义的女人”
“那谢谢您夸奖了”
“一根烟的时间，走了啊。”
“滚吧”

2 那小孩真没礼貌，我心里想。这几年在北京也承了那小孩的照顾了，算起来，他几岁来着。
“嘶，好难想。”
我折了回去，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欸给，结账”
“不想”
“闹什么脾气呢”
“104”
“好”
“过来，反正除了我也没人。拿个杯子来”
“就你他妈屁事多”
“管我”
“小孩儿...”
“不是我说，林欢，你也就大我半年把”
“那怎么了，大一天也是大”
【向光】“滚犊子。”
“呐，喝吧”
我们对着月亮，蹲在7-11门口旁喝酒，这样的记忆，一下把我拉回两年前，我刚刚来北京，住这附近的便宜房，找不到工作也不想去远的地方喝酒，总来这儿拿黑啤，白啤，威士忌...蹲着喝，抽根烟。
“你记不记得以前好几次你倒垃圾，都把垃圾倒我他妈头上了”
“难道不是你自己蹲在垃圾桶旁边，垃圾滑落下去了，掉你头上的。”
“就你会狡辩，小孩。”
“行，随便你怎么说”
“明天走啊”
“嗯”
“行”

3 “那走好啊，好好找个工作，找个好女朋友，不能抽烟，不能喝酒的那种”
“滚吧，老子见不得你恶心”
“怎么回事儿啊，余东东”
“...”
“这名字还是这么可爱”
“那我...走了啊，这酒请你了”
“这就想把酒钱给抵了？要我给你算算帐吗？”
“不说太久以前的，就5个月前。你在altas whiskey打碎了一瓶别人的伏特加，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救你。后一天，不长记性，又去喝。认识你这么久，你哪次事情不是我给你擦屁股。3个月前，old fashion老板打电话给我又让我去接你。我总在想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算着我会去救你的场啊。”
“每次打着跟我一起喝酒的幌子来我那儿蹭酒，上次，我西凤酒是不是他妈被你喝完的最后一点儿”
“是，我下次是要找个知书达理，善良持家的，要不然迟早被你磨死”
“怎么说话呢。真没礼貌”
“是对你没礼貌”
“我走了，不想听了”
我站起来以后的接下来3秒了，我经历了人生距离上一场韩剧情节已经好几年的玄幻瞬间。随即，他跟着我站起来拽着我的手扯我到他怀里，低头亲我。我从难以置信到惊讶到...
当然，这好像存在在我想法里很久了，至少有些喝多了辗转反侧的夜晚，偶尔也这么想过他。然后又坐起来抽根烟。
想到这里，我又笑了出来，啊。真是个小孩子。
舌头还挺灵活，身上还有股好闻的后调香水味。我伸手搂他，我开始喜欢成年人默契的暧昧游戏了，至少这一秒我们互相拥有过。
末了，我抬头望他，然后，眨了眨眼睛。我有些狡黠，转头就跑。
我转过头望向了7-11光芒，黑暗里冰冷的灯光。驱使着人们向他靠近。一如爱情在我们人生里地位。既是引导又是迷失。
可总有人会因为看到了狭缝里的光芒，就试图推墙而过靠近他，这就是为爱而活的人的力量。

不一会，手机里传来微信的消息，
“我说我要走你以为我去哪，傻逼”
“草，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