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岁月忽晚终不悔

等你,岁月忽晚终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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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日报》2017.12.5刊登 学校一群热爱摄影的同事赴永嘉采风,从百丈瀑下来,一行人集中景区吃饭,席间一盘山笋让人忍不住举筷。钢琴家环同事吃了一口,感叹说:唉,笋是好笋,可惜老了一天。

我接口道:因为等你啊。为了这一天进你的口腹而非别人的口腹等老了一天。
众大笑,笑声背后是各自的故事和年华。

红尘旧事,多少繁华在等待中落寞。多少岁月在等待中忽已向晚。
与一株花的邂逅,与一个人的重逢,在颠沛流离的光阴里都有定数。那弯浅浅的碧水,只有在人来时,才喧腾起难得的芳华,更多的时候素心等素人,在花开花落花满天中归于寂静。
我牵着友的手缓步走过搭石,碧水投射我们清晰的倒影,就像照见前尘往事,茫茫人海中,能为友人,概率不高,如果彼此的生活偏离了一点点轨道,交集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多走了几步,抑或你偷懒在某个景点流连了一会儿,我们也没有携手走过搭石的可能。刚好在那一刻赶上了,于是满心欢喜,合影留念。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唯有彼此相握才是妥帖安心的,这种安心是一颗灵魂遇见另一颗灵魂,是一朵花催开另一朵花,是一种思想点亮另一种思想!

大巴带我们到茗岙一号摄影点时,既没有明朗的光线,也没有江南的烟雨迷蒙。镜头里是灰蒙蒙的一片,散落在山岙的红墙碧瓦灰溜溜地寂寞着。摇曳的油菜花早已繁华落尽,金黄的稻子尚未到来,我们处在不花不果的季节,兀自尴尬着,就像二胎政策,对已是人到中年的七零后我们,生或不生?是个难题。抬头远望,山的东边艳阳高照,车来车往,都市繁华;山的西边黑云压城城欲摧,层层的梯田在乌云笼罩下喘不过气来,在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办时,豆大的雨点逼得我们纷纷向大巴车逃窜。唉,东边日出西边雨。

等待,等来的并非都是美好。桃红柳绿是上天的馈赠,狂风暴雨亦是命运的礼物,面对无常,只有照单收下。幸好一路有你同行,苦一点也愿意。
采风归来,尽管身心俱疲,君同事执意要陪儿子两小时的书法课。我敬佩君同事的母爱情深,反思自己:有多久没有耐心陪过儿子?一切的人际关系中,只有亲子关系是越长大越疏离,为人父母者只能目送着孩子渐行渐远,直至走出自己的视线。
一日,坐在车里想把手机里积攒了N年的采访录音交给主人公转存,于是一边聆听一边删除那些与采访无关的录音。摁下点播键,生活的片段在声音里咿咿呀呀地跑出来,有叮叮当当的钢琴声,有深情的朗读声,有某次公开课的录音声,纷纷扰扰,令人哑然失笑。
忽然,一段奶声奶气地声音抓住了正在开车的先生,他侧脸问我:这小姑娘声音真甜,谁家的?
你儿子。我淡淡地说。
车戛然而止。先生转过身子,不相信地望着我。车厢内流动着清澈的童音,稚嫩干净,仔细分辨,那的确是普通话标准的男童声。那些美好的记忆都回来了,学音乐的儿子小时候对发音咬字表现出不一般的天赋。曾有朋友问先生孩子是不是有一个播音员的妈妈,音准这样好?为此先生嘚瑟了好一阵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儿子的灵性逐渐消失,直至泯然于众也。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允许自己的儿子不优秀?于是粗暴的训斥代替了和声细语的引导。学业的压力激发青春期儿子的叛逆反抗,父子俩常常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呛上了。如今,在这段流逝的声音时光里,一个父亲找到了淡忘的柔情。他接过补习班归来的儿子的书包,拥抱了儿子。
【等你,岁月忽晚终不悔】咦——老爸,都起鸡皮疙瘩了。儿子逃离了父亲的怀抱,打开车载音乐,震耳欲聋的摇滚响彻车厢……
等待。无奈光阴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尽管我们彼此不再同拍,那有什么关系呢?喜欢,就去做;爱,就表达吧,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
寂寞的山笋,不是在5.20这天最终等来了你的垂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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