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安到早安
我喜欢的大床,却总在这里失眠。躺在床上的时候,许多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眼前忽闪忽闪地流转。
想起很多年前,爸爸送我去云南,车站里的争吵,我被挤得哭花了的脸,以及爸爸三十六个小时硬座,加上三十六个小时站票,站在妹妹校门口的时候,遮也遮不住的风霜。生活对于他,从来这么不厚道。后来送弟弟去学校,丢在公交车上的那双球鞋,可能比这一行字更能懂得他的疲惫。
总不敢看爸爸的眼睛,他看向我的时候也会心虚得不行。我好像是害怕他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一动不动的样子,总觉得射过来的光会让人鼻子发酸………
其实,跟爸爸的距离是一点一点近了的。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近了的也说不上来。可能是跟他坦白有人喜欢我的时候,可能是他发短信说想我的时候,可能是敢跟他开玩笑的时候……说到感情的事,爸爸一直说不管的,不管是我们谁的感情问题。可是他会一直有意无意地提起我带回家里玩的男同学的名字,会评价跟我一起玩的男同学长得如何如何,会在我给他看手机照片的时候,顺便看一下我的微信聊天……他就是这样,以不动声色的样子注视着你的任何动向。想想弟弟还是比我勇敢,什么都会跟爸爸说,也许,这是一个正在长大男人和另一个成熟男人之间的默契。
长这么大了,爸爸好像从来没有当面夸过我们,也许这是他的某些原则和坚持,只是,慢慢的,他的批评也越来越少了,很多时候该用祈使句的时候他都换成了一般疑问句。许多事情,他开始改用商量的语气,甚至有时候,他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别人来肯定他的选择和决定………不知道是因为岁月的缘故还是我们的原因。
那天一个人在老家看张国立和蒋雯丽演的《爱情最美丽》,马小灿说:“老公算什么,爸才是自己的!”眼泪就簌簌地流了下来,面膜都冲脱了。爸才是自己的,越大好像才越懂得了这么一句话。
这些年,许是长大了,许多事开始不那么一意孤行,也开始不那么感情用事。对爸爸来说,也许我开始公平了,客观了。
【从晚安到早安】从晚安到早安,我欠了爸爸一个理解,可能还不算太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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