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十年换你好久不见
用十年,换你好久不见
时间,你本不该这样残忍的。
十年,辰怎么也想不到居然差点忘了那约定。也许此刻的辰应当感谢近旁这几位,尤其是那个点了这首“好久不见”的异乡之友。
十年,辰与她在再没有任何过任何交集,真真是好久不见了,而这不正是辰旧日里的誓言吗:用十年换你好久不见……
辰是喜欢这首歌的,也许只是因为听说她喜欢吧,这样一个原因于一首歌的喜恶而言还不足够吗?而这首歌在耳畔萦绕的此刻,过往的幕幕经由泪珠映在脑海。
入学,辰是怀了雄心壮志的,因而淡了很多情感上的悲悲喜喜,他以为会这样走尽这三年,终以一个过客的身份离开这老校,告别这古城,这样的生活无可避免的会枯燥乏味,可人生终要有这样一段日子的,早晚而已。两个月,辰处处冷漠,无人可以触动他的心弦,无事可以惹得他的悲喜,他整日静坐却从不表露一点烦腻。辰并不是一个安静的人,因而这两个月里的点滴一定会让熟悉他的人叹服。
有那么一天,辰眼角的余光同她遇见,决不是第一眼,却是辰尚短今生中首次这般惊动。更早的曾经,辰是信仰日久生情的,他视所谓缘分,所谓命运均为笑谈,那时他根本不相信素昧平生的两人会因一面而相恋,他将一见倾心的“倾”字偏执的理解为倾慕,即一种仰视一种对高姿态的向往。可就凭这一面辰便将过往的所有观念推翻,甚至他会嬉笑曾经的无知。他开始相信相遇是缘,相识是缘,开始相信这世界上当真是有缘存在的,开始相信命运待他不薄,开始相信她便是此一生的归宿,那些日子里辰确实有过对月老的拜祭。只是那时的辰未注意到“缘”字之后常是有个“份”字的。这一瞥太过惊鸿,以至于辰在后来的一段日子里都相信或许该用知道,知道他们会走到一起,会携手天涯海角。
人这一生太过艰难了,能有这样一位见而倾心的女子,让我们为辰庆贺吧,在辰哭泣的时候我们姑且认为爱过等同于得到过,并以此给些许安慰予辰。
日出,日落,花开,花残,唉,挡不住光阴流转,挡不住岁月迁变。此一年中辰将真心暗许却从未言语,许是因为辰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是因为辰还未有一份勇气许……无论怎样,这一年中,他们很少言语。
分开,不可避免,天下总不会有宴席不散。聚我们应谢过苍天之厚爱,散我们应当怀了一颗平淡的心,恬然的行于这世上。这平淡的心,辰大概是有的,那几日里,辰讷讷的,没有悲伤。
辰以为分开后一切都会好的,他不知听谁说了时间是一剂良药。辰单纯地以为,很快就会放下的,而后只当做是从未见过一样。那时的辰是带有几分不自知的,他不知道这十余载的锤炼已使他成为了一个极重感情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是对朋友所有冷表情过敏的。但也应感谢这份无知,正是因了这份无知,辰才得以度过一段不错的日子,至少不会时时刻刻感到空气沉闷,不会常常有想哭的欲望,在后一段日子里,这些多如影随形的伴在辰的生活中。那么一天,辰目睹了一场聚散的故事,,他亲眼看到故事里的男主角伤心的哭了,因为失去而伤心的哭了。就在那个故事帷幕初落的那个夜里,辰想了好多好多,极可怕的是他产生这样一个念头,便是即使伤心的痛哭也绝不遗憾的错过,他寄希望于万一,万一她会同意呢?即使没有万一有怎样呢?天各一方的生活还在乎会不会更遥远?
决定疯狂的那刻起辰便对自己许诺,至死不放!他的确仅仅是去试试,去试试会不会被接受,可并不意味着去试仅仅一次。辰开始为他的第一次做准备,情话,情书,情诗,并未因希望渺茫而存有丝毫的敷衍,将说的话辰是早早想好有无数次修改无数次背诵的,便是从那刻开始辰才明了,自己是真喜她的,并且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他不断用这样的话来加深这个未必正确的结论,当然也未必错误,感情上的是是非非又有谁能清晰明澈,从来都不过是借旁人的故事去证实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而所有不同的作为都会被忽视。抉择是已注定的不必去参照别人的行径,至少对辰,是这样的。
鼓足了勇气,辰真的去寻了她一场,四下无人,辰将备置的一切交付于她,伴着略略颤抖的手脚,声音,极微弱的,自然,免不了的颤抖,那一刻,所有曾以为可以流利背诵的告白都散失于脑海。那一刻,辰并没有匆忙离去,他真的讲了好多,她在一旁看辰说完了全部,也许感动了,可还是拒绝了。辰没有哭,只是忘了如何去哭。没有埋怨自己的遗忘,因为辰知道那不重要。
有灰心,有丧气,但还没有轻易谈及放弃,辰的追逐才刚刚开始,他没有理由放弃,明天会是新的一天,日,月都不会在乎昨天发生的一切,悲也好,喜也罢,谁在乎呢?只不过以后的日子她对辰冷漠了些,以前不也是这样?大概是更明显了些吧。
某日午后,辰慵懒的依在栏杆上。某些时光是唯呆滞可以消磨的,但此时,某人经过,不必言语,没有声息,就这样。悄悄地将我们从呆滞带出且又不复回的。她走过天井对侧的廊,辰便褪出呆滞,匆忙的,辰寻她而去,却被一扇木门,一只铁锁完完全全的阻拦了,她脸上生了愠色,辰便缓步走开了,不然又能怎样呢?辰可以从高高的窗口徒手翻过,可心房会有窗吗?
此后的日子里,每每与她相遇,总会见她一脸的厌恶,而辰则会偏过脸去他是不愿见到那张透露着厌恶神色的骇人面目的。她或许会以为沉的追逐是因为三分钟的热度,或者说是一时的喜欢,仅仅玩玩而已。而面对这样的猜想,辰又能解释什么呢?的确,他怕了,怕了那面目,他是胆小的,他甚至一天一天缩在教师里,早到,晚走……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辰对大学强烈的渴望的外溢罢了,可辰心里清楚,这仅仅是害怕而已。
辰当真是怕了,可他还是没有放弃,他在以最轻的手脚抢掠和她关的一切……有太多画面是不堪描述的,但你一定可以想象得到,想象得到每每听到她名字时辰的惊动。
高考过后,辰紧绷的神经,松了,他很困,很累,回家的路上,车里的辰安然入睡。他完全不记得是怎样上的楼,但醒来时是在家中的床榻之上,是从梦中惊醒的,梦中有她的面孔,梦没有太多情节,只有一张厌恶的面孔和一句: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根本就是玩闹罢了,最讨厌你这样的人了。
辰哭了,大概是以为委屈,哭了好久。最后,他把几年间为她落得笔墨全装进了书包,骑上车去找了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将所有这些都转交给她,并付了辰这样一句话:为你,有人倾尽天下,写下随你天涯,你却怒他用心太假,我愿用十年待你,用十年验证过往用情的真真假假。
那晚,辰醉了,倒在路旁的草丛里。一个梦,竟让人如此癫狂。
歌声听了,因为有人注意到辰的泪水,没有什么安慰,因为客居他乡的人,谁都会有这样的时刻,因为一首歌而泪落,在这时候无言便是最大的安慰。
“我先走了。”辰告辞,没有谁会阻拦,没有谁会陪伴,大家只是朋友,或许改叫玩伴,在没有更近的关系了,没有了。
后来,辰求遍了旧识,求得了她的住所,十年,满了,他要去宣告结果,他当真未娶,因为还有爱着的人,太久未提及,也不应算作是忘了,这还不够吗?十年啊。
走到了门口,这时的辰是极其平静的,十年,青春中的十年,最美的日子,辰是对得起她的,辰至少自己觉得是对的起爱,对得起一见钟情的,再面对他,于理而言是不亏的。她嫁了,这没有什么,她没有义务等某个人,未来的事,谁说的清楚呢?这十年过去,下一个十年呢?除了太阳会升起,月亮会落下,明天是未知的。
辰敲门,她询问,辰回答,她开门,“好久不见”
【用十年换你好久不见】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今后的日子,但愿辰,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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