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狗子不改少年心
小引
老同学告诉我,韩佳伟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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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富贵,勿相忘 听闻此我缓缓的放下手机,后背慢慢地靠在椅子上,长出一口气,将香烟放入嘴中,继而闭上眼睛,“咝”,猛地嘬一口,伴随着浑身剧烈的颤抖,再将烟吐出,心情突然明朗了许多。
我弟弟从外归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大为不解:哥,你拿个手指饼放在嘴里干嘛?
哦,是哦,我都戒烟多年了,这手指饼在我嘴里泡变形了。但我怎么能失去哥哥的威严:“你知道什么,你哥哥我想起了狗子示范给我抽烟的模样。”
“狗子?”
“我老同学,你不认识。小白,小白,过来。”我将嘴里的手指饼拿出来,试探着躲在桌子下新寄过来的偷听我们谈话的怕生的小狗,因为它浑身毛色发黑,所以我叫它小白。
“哥,他为啥叫狗子?”这是我弟弟这个年纪该有的好奇心。
“之前你同学为什么叫你松鼠啊?”我一边问他一边试探着将小白从桌子下引诱出来。
“那是因为之前我两颗门牙大,看起来就像松鼠牙一样。难道,也是因为他长得像狗?”
“胡说!这世上哪有人长得像狗?”
“有啊,孙红雷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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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雷哥果然很红 我:……
“好吧,那我就给你讲讲狗子的故事吧。”我一下将手指饼扔给了仍旧蜷缩在桌下的小白,暗骂一声真是个狗子,然后端做起来,开始讲述关于狗子的传说。
正文
在学生时代男孩子的人际交往中,总有那么一两号人有一些奇怪的外号。韩佳伟是我高中同学,从我认识他的时候起,他就有一个响亮接地气的外号“狗子”。
我和狗子在高二是同桌,当年狗子的脸很白,皮肤不错,虽达不到吹弹可破的境界,但仍有捏揉拉拽不咋变形的功力。各位不要误会了,我可不是再说他脸皮厚。他有一个不怎么标准的椭圆形的脸蛋,中等大小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镜片稍厚的近视镜,眼镜后面是一双能够汇聚光芒的小眼睛,称不上潘安宋玉之辈,也担不起宴婴左思丑男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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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笼岁月,年少智障 刚开始我还碍于生分,有些不太好意思叫他“狗子”,后来我和他熟悉起来之后,便天天狗子长狗子短的叫着。以点及面,由我及班,刚开学班级里还能听到韩佳伟的名称,过了半学期后,同学闲谈时再无“韩佳伟”,都直呼其“狗子”。可以这么讲,幸亏我们老师在课堂上偶尔叫一下“韩佳伟”,不然我们可能真的忘了他的真名。
狗子绝对不是破坏纪律的坏学生,即便他不热爱学习,即便他偏科到“五毒俱全”,但仍不能阻挡狗子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当时我是住校生,每个星期的生活费也就那么点,我喜欢将钱放在宿舍的褥子下面,平时买点零食都得一二三四计划着买。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我准备拿钱买一支牙膏再顺便捎上点零食,等我回到宿舍掀开褥子才发现,别说零食了,牙膏也买不成了,我藏在下面的钱,全都不翼而飞了。我甚是郁闷,临睡前还咒骂着偷我钱的贼,夜晚做梦我都在抓贼。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垂头丧气的进了教室。狗子一边吃着从校外带来的包子,一边盯着我看:“怎么了?一大早就失恋了。”
“你早上才失恋了。”我坐下之后,将昨晚的事情说给狗子听。
狗子听完之后“呲溜”喝了一口手里的八宝粥,然后故意大声吧唧着嘴,假装很用力地咽下嘴里的包子,然后畅快的一声:“啊,真香。吃不吃?”
“真有意思!”我白了他一眼,然后问他:“哎,你知不知道我想象中的贼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狗子来了兴趣,努力睁大那双再怎么努力睁也不大的眼睛望着我。
“就是你刚才喝八宝粥的那个贱样,哈哈。”
说完我笑了起来,狗子也笑了起来。我这原本阴郁的心情在和狗子的打趣中,慢慢地烟消云散。
我本以为这事和他说到此就算过了,谁知狗子下午上课时拿来50块钱放在了我桌子上。我有些惊讶也有些感动,他竟主动借钱与我。我怕狗子这周不够花的,想要推辞。
狗子摆摆手:“我就一百了,我们一人五十。我省着点用,你这几天不刷牙,怕你再熏到我了。”
狗子在说这话时,风轻云淡,我感觉他那略微含胸的身形突然伟岸了起来,不再似他笑起来那般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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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采用黑色背景,使主题更加鲜明;再灯光恰到好处的打在人身上,使皮肤白皙发亮。(我编的) 狗子的脾气很好,我从未见他和谁争吵的脸红脖子粗过。好像除了夏天的太阳,和上课时回答不出问题的窘境再没谁能让他脸红了的。狗子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那双眼睛就更小了,他笑得越开心,眼睛眯成的缝就越深,我曾深深的怀疑他再笑的时候,是不是得停下来静止着笑,否则走路的时候笑会看不到前面的路。
可后来有一次看到狗子边笑便被女同学追着打时,我才发现这小子笑着跑起来是能分清跑道和桌子的。不过这小子也坏,看女同学马上追不动的时候,他便停下,摆出一副我认输的模样,被女同学打上两下,然后贱兮兮的笑着座位。
狗子不热爱学习,平时没事总喜欢抱着他的那个诺基亚手机,偷偷地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网络小说。他每天都要追更,哪本书热门就看那本书,每天都得读个万儿八千字的小说。可就这阅读量,作文水平也没见他上涨。
狗子一看起网文来就十分沉浸在小说里,会忘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那天午自习,我到班级时狗子已经坐在位子上看小说。看他那么认真我就故意捣乱他,狗子也不生气,只是假期一只手,好言好语的说上一句:“别闹,别闹,这刚更新的文章。”他不理我,我也不自讨没趣,开始啃起我的《资治通鉴》来。
正当我沉浸在浩瀚繁杂的历史故事中时,我用余光瞥到一个怒气冲冲的人影冲了过来,一巴掌拍在我的桌子上,把我吓了一跳。来人是我同班同学,我很困惑,我和他平时关系也还挺好的呀,这两天也没得罪他,怎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等我顺着看上他的目光时,才发现他是看着我座位里面的狗子。
狗子比我还惊讶,张着嘴巴,睁大眼睛,那是我见过他眼睛睁的最大的一次。
“你送的东西呢?”
“啥东西?”狗子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啥东西,我都在厕所里一小时了!”
狗子愣了愣神,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看小说更新了。本想着你也得过一会才能好,想着先看完再给你送,可一看完我就忘了这茬事了。我不骗你,卫生纸我都装裤兜里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狗子是答应给他送卫生纸,看小说入迷将这事忘了去。
大多数人的青春期都会萌发爱情的种子,可即便我和狗子那样熟悉,我也未曾听说狗子青睐过哪个女生。后来狗子有一天刮了一个光头,当时我很困惑,我一度肯定的认为狗子是受了什么打击才这样做的。
可无论我再怎么观察盘问,狗子就一句话:夏天天热这样好洗头。还拿着自己的后半生发誓,我可担不起这罪名,万一将来真是光棍汉,这屎盆子又得扣我头上。
狗子推得这个光头实在是一言难尽。狗子的后脑勺左右两边不咋匀称,一侧是圆的,一侧是平的,估计是小时候睡觉睡一侧的世间比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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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和尚你莫急,光头自有生发时 我总是喜欢那他的头开玩笑,下课没事的时候,也总喜欢在他的头上摩挲两下。狗子刚开始还不耐烦的架起胳膊反抗,可看我不仅毫无收敛,反而享受他急躁不堪,又束手无策的样子时,狗子便放弃了反,任由我摩挲起来。
不过后来狗子为了保护他的头,也想了一个招。那天我又盘狗子的头的时候,狗子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眼睛眯着,乜斜着,嘴巴歪翘着,看起来格外瘆人。我想这狗子该不会让我每天盘头盘傻了吧?
等我收手了狗子问我说:“你看看你手上,油不油。”
我一看,好嘛,本来略微蜕皮的手掌竟变得油光瓦亮的,难道这是!
“哈哈,我昨天没洗头,你要是不嫌弃,你可以继续。”说着狗子贱兮兮的把他的头伸了过来,看着他的大光头,我真想的给他扇一巴掌。
我忍住了没动手,却没忍住嘴巴。我开始说他的头偏,叫他偏头。也许是言语有些过分了,把狗子弄得有些生气。为了哄好狗子,我便告诉他我之前高一剪光头的趣事:
那是高一暑假,我不知缺了那根弦的跑去理发店推了最短规格的发型,看起来与光头无异。等开学时头发还没长长,刚好被一个从北京转来的同学看到了,那时我们都叫她小北京。小北京非常兴奋,然后给我起了一个优雅的外号——小秃瓢。
狗子听完哈哈大笑:以后我也叫你小秃瓢。从那之后,他也不叫我名字了,叫我小秃瓢,后来干脆直接叫我单一个:“瓢”字。这个号只有狗子叫过我。
当我告诉张玉娟同学我准备写狗子的时候,张玉娟同学提醒我一定要加上这件狗子的糗事。
临近期中考试的某天,同学们的读书声很大,所有同学都很认真。这样的学习气氛感染了正在打瞌睡的狗子,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做梦呢?”
“不是,我有点犯困,站起来清醒,读的进心里去。”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学霸!”
狗子站起来读书果然很认真,可这认真也就持续了几分钟吧。我明显的听到狗子的声音由强变弱最后直至没有。我心想,站起来还能默读。
我抬头看看他,发现他的头一会磕下来,一会直上去,他竟然在站着打瞌睡!狗子头磕下来的时候身体猛地向前一倾,然后陡然惊醒,惊觉的抬起头来,抬头的瞬间身体又微微后仰。可那仅是片刻的惊觉——狗子刚睁开的眼睛又慢慢沉了下去,再次磕了下去,如此反复了几次。
我觉得狗子这糗态十分有意思,转头喊我前面的同学看狗子打瞌睡。前面的同学刚一转头,狗子便因惊觉向后倾的太狠,重心不稳,径直的向后倒去,然后连人带桌子都噼里啪啦的摔倒了,发出了很大的声响,桌洞里的书本全都盖在了他身上,然后整个班级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狗子四仰八叉的躺着动弹不得,着急的大喊:“瓢,快拉我起来!”
我来不及笑,赶忙拨开狗子身上的书本,将他扶了起来。
“我怎么摔倒了?”
等我确认狗子没受伤后,看着他惊魂未定还带着困惑的眼神时,再也绷不住的大笑着说:“你是第一个站着读书摔倒的人。古有头悬梁锥刺股,今有你狗子身后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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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有风沙过,不改少年心。 狗子实在是一个有趣的人,他有一种别样的魅力,那种魅力不会招来主动喜欢他的人,却能够让人在和他相处之后找不到讨厌的地方,并且,他的身边总是充满欢乐。
【愿狗子不改少年心】老同学,衷心的祝你以后快乐不改,健康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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