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旧年

过旧年(一)

时间总是一闪而过,马上要迎接新年了。人生迄今为止的二十多个新年,要说最怀念的莫过于小时候。

小学的时候,暑假放完期盼寒假,假期虽短于暑假,但因为新年的存在让寒假多了份别样的色彩。农村的新年总是热闹非凡的,从腊月二十五六开始,挨家挨户的都会进行一次大扫除,除旧迎新。大体会选择一个晴朗的好日子,天刚放亮,便被母亲从被窝里揪起来,浑身上下的不情愿。什么床单,衣服之类的堆满了圆盆和水桶。吃完早餐饭过后,母亲便会提个小凳子坐在屋前的走廊上开始搓洗衣物,清晨慵懒的阳光透过门前的树梢印在母亲的脸上、乌黑的发梢上、浸满泡沫的双手上。我喜欢看水盆里泛起的有颜色的泡沫,会用手去轻轻拂拭,温度刚好,会让我在这个还带着寒气的早晨感受到一丝丝温暖。待衣物搓洗好之后,母亲便提着桶去河里清洗,这时一般会让我帮他提着小的一起去河边,砌好的水泥沿着小河岸边的一侧呈长方形,五六米长,大家都半蹲着,边拉家常边清洗衣物,棒槌啪啪的清脆声,树枝上小鸟的鸣叫声,合着潺潺的流水声,显得格外热闹与温暖。这个点一般是人多的时候,有时候需要稍等一会儿。我放下衣物便小跑回家与父亲一同将屋里的桌子,凳子,大件物品搬出来准备擦拭清洗。父亲会在井边提上满满的一桶水,还冒着热气,我总是会将手伸进去好奇的问父亲为什么水是温的,一点儿也不冷。隔壁的叔叔家也开始了大扫除,此时的太阳已经完全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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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那天是格外让人记忆犹新的。照例是很早的起床,随便扒拉两口饭。母亲便开始着手准备除夕年夜饭了。我则是跟着父亲先把屋里稍微收拾一下。临近中午的时候,便开始贴春联了,我都是给父亲打下手。先是正门,我会很仔细的把门上之前残留的废纸屑撕的干干净净。父亲这时会取出春联,摆好位置,让我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偏,待位置确定好后,我会将胶带撕成一份份差不多对等的,父亲一个个的贴上去。我在旁边则会大声的念出春联,
春联贴好之后,该是去祭祖上坟,和叔叔家约好,彼时若是遇到下雨的天气,山路泥泞,一般会穿上深桶靴,父亲和叔叔会带上镰刀,将坟头的杂草去除,我和堂弟乖乖的在后面跟着,我喜欢提鞭炮,堂弟则喜欢摆弄打火机,当然每次都会被叔叔警告小心。窄窄的山路,茂林丛生,弯弯曲曲的,时而走着便被杂草挡住了去路,此刻就是镰刀大展身手的时候了。每次远远的看到那棵叫不出名字的树,我就知道离奶奶不远了,从来都没有见过奶奶,就像那棵树一样,我叫不出名字。来到墓前,因为只是土堆起来的,并没有水泥,上面长满了小树枝杂草,“陌生的”奶奶就住在这里,不知道奶奶过得好不好,孤不孤独。这个时候我最喜欢烧很多的钱给奶奶,看着钱被一张张的燃尽,眼睛也被生起的火熏得难受,父亲们要放炮竹了,我和堂弟站在旁边捂着耳朵,看着向上的鞭炮,啪的一声,两声,三声,最后总是会有哑炮。临走的时候,跪下磕几个头,向奶奶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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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发自App 【过旧年】回去的路上已然能看到不少的鞭炮直冲云霄,震耳的响声噼里啪啦。浓烟把狭小的村庄包裹,让人觉得在梦境。一切都是开心热闹的。母亲此时一个人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父亲自然要去打下手帮帮忙,我则偷偷用脏手抓点菜解馋,农村的灶头,铁锅,烟囱,柴火,那么自然,那么亲切。屋外的年味越来越浓,鞭炮声不间断,我也有点急不可耐,催促着母亲赶快炒菜,吃年夜饭。一切准备就绪,桌上弥漫着菜香,父亲在外面把弄鞭炮,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叫着我去点鞭炮,噼里啪啦,我们跑回家,关上门,年夜饭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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