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蛊(第九夜)

炕里炕外那三人儿齐刷刷看着我。按理说我后来的,应该最后进屋跟老爷子打交道。
二姐说:我爹说屋外有个进不来院儿的,让他进来。
短貂女更直接:老弟你咋滴了?
我也纳闷:没事儿啊,给我侄女起名。
撩门帘进屋,老爷子盘腿坐在炕里,炕上放个炕桌,桌上摆个白二大碗。
老爷子看见我笑了:咋地,没进来院儿啊?
我忽悠一下想起来今天早晨车怎么都开不进来!
【蛇蛊(第九夜)】脸腾就臊红了:可不是,整好几把都没进来,停墙根儿了,开的不好……。
老爷子盯着我眼睛,我让他瞅的发毛,伸手从兜里把孩子生产八字拿出来递过去,二姐接过来打开,铺到炕桌上转身出门。
陈老爷子上身微微挺直盯着红纸眼也不眨,我看着他大气儿不敢出。
足足有两分钟,他伸出手指在桌上的二大碗里沾了沾水,在桌上写着什么。我看不清,也不敢问,只觉有股微微的酸味儿。
老爷子就这么沾着水在桌子上写写停停,在我看来空气都凝固了,虽然和堂屋就隔着一层白布帘,外边儿说啥屋里一点儿听不见。
终于,老爷子停了,端起二大碗抿了一口。我瞪大眼睛寻思这是咋回事儿啊?有这么玄?感情这女娃的生辰八字很特殊?需要费大气力来填平?我甚至想到兜儿里揣那几百块钱够不够。
老爷子翻眼睛瞅瞅我笑了:醋,软化血管。
我差点没被自己喘的气儿给噎着,难怪刚才闻着酸,感情这二大碗里装的是醋来喝为的是软化血管!心想陈老爷子您也真够懒的了,就不能像回事儿的拿根笔写?
气氛瞬间暖和了,我笑着说:你可真把我吓坏了!我以为这事儿得挺费劲呢!
老爷子笑着说:癸巳,癸为水,水色黑,巳为蛇,属黑蛇的。这女娃命里兵戈过重,泄不掉,也不能泄。
我听的很认真,加上平时上网看来的一些天格地格人格五行相生相扶相克还有乾坎艮震寻离坤兑,老爷子说的或多或少多少也能理解一点儿,我说:本就姓史,怕不好起。
老爷子边在桌上划拉边说:史有一口,成形“中”的一半,下边是“人”不人,是“入”不入,难得平顺。取个央字,上下左右,都正的过来。女娃,名叫央。字叫绯吧。红绦帮衬,人人扶持,一辈子稳稳当当的。
我听的满心欢喜:央绯?这名字真洋气。现在重名的孩子可多了去了,有的还起四个字儿!
老爷子探身从窗台上拿过红纸、笔墨:这名还行,不难起,叫史央绯。
当听见史央绯三个字儿从老爷子嘴里念出来的时候我有点傻眼,起来起去名字是好名字,央绯,听起来就是个洋气漂亮有才华的大美女,可跟她这个姓连一起咋还是别扭呢?!
史央绯史央绯,屎样飞!
我伸手拽住老爷子:爷们,不行啊不行啊!
老爷子说:咋地了呀?
我说:老爷子啊,央绯是好,史央绯就不好了。跟您说实话,我怕这孩子将来上学上班了被人笑话呀!
老爷子纳闷了:咋就能让人笑话呢?!
我说老爷子您不知道啊,我怕今后有人笑话她像屎那样飞!屎,样,飞,不行啊。
老头一下气乐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事儿多。那姓史,怎么就得是屎呢。我姓陈,我还得沉底儿不成?
老爷子放下纸笔翻出本残书。这本书破的不像样了,有字典那么厚,封皮儿上下满字儿,前几篇儿翻的都已经烂了,那拿那种薄薄白纸儿糊了又糊,这粘一块那粘一块。从我这边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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