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描写练习――野玫瑰

她抬步而上,走完最后一阶石梯。夜晚的风有些清凉,风里夹杂着些青苔的潮湿的气息,粘稠而令人窒息,她此刻面对着一个与日间截然不同的世界---白日里那种明晃晃的光使她极其不舒服,尤其是在她得知那个坏消息之后。那时候,空气里的尘埃凝滞了她的呼吸,使她不可避免地有一种想要狠狠咳嗽的冲动,后来她还是忍住了,拼尽全力地忍住后,喉咙里升腾起一种似乎是血腥的气息,她张开嘴想要大口地呼吸,喉咙里立刻充满了软绵绵的空气感,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又好像是剧痛过后的麻木感,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否有一瞬间的痛感的出现,不管是精神上又或者是生理上的。在旁人看来,她不过是面色难看地深呼吸了几口,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一场多么可怕的信息吸收仪式。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觉得太阳开始变得有些耀眼,路边阳光光束里细小的灰尘开始变得清晰可见,毫无疑问,这极大地影响了她的生理反应,她开始觉得口腔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肮脏无比。那些细小的灰尘和微生菌或许会摩擦她口腔里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毛细血管破裂后的微小创口。她在脑子里胡思乱想,与自己对话,胡言乱语,可惜,她的大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为她贴心地配置一个精神伴侣,回答她的问题,慰藉她的心灵。那个消息依旧盘亘在她的心头,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神经,她睁着眼,可是世界已经黑了。
在这个漆黑一片的晚上,她却开始找回器官的主导权,光线一点点地在她眼前复现,她以为那是光明,她从未如此渴望白昼刺目的光线,但通常它们带给她的是冰冷和黑暗。但是在她走向光明的路途上,她不介意再慷慨地回想起阳光曾经有过的温度。黢黑的山隐隐约约地显露出它的轮廓,像是晕染开的山水画,虽然轮廓看得不太分明,但至少有着国画时有的柔和。风再次轻敲她的臂膀,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挤出毛孔,她一阵颤栗,感到了久违的寂寞。她很少去回想她的生活如何如何,尤其是在阳光变得让人难以忍受之后,漫长而空寂的岁月里,她用冥想来消磨时光,她放空思想,让大段的空白填补她的记忆,然后整夜整夜地睁着眼,在半梦半醒之间苦苦挣扎,脑子里充满了各种简单的困惑。她曾经注意到窗帘布上的一个小黑点,她曾经想过去洗掉它,但是又开始害怕起了孤独,只是在她再次 睁眼,那个曾经可爱的小黑点变得,面目可憎。在隔绝太阳的深色布料上,它突然就成了最耀眼的存在。这使她感到痛苦和自责,生活依旧可以让她投注目光,而它却不再善待她。山风开始温柔起来,湿气唤醒了她四肢的神经,她的小指突然弹动了一下,又恢复到僵硬弯曲的状态。她已经走到她的目的地,但她又缺少了一段路途上的记忆。
她转了转头,整座城市都映在她眼中,这一刻,她世界的全部都在她眼中。城市里无精打采的灯光将死气通过电流和下水管道传播到每一个角落,明明安静无比,她却听见了每一条小巷里黑夜的尖叫,每晚都是一场谋杀。
碎石头滚落下去,细微的声音又很快被风吞掉,石缝里长出的树苗杀死了太多石头,却被盛赞,生命本来就是不平等的,我们都只是想看到我们所认为的美丽事物,所以潜意识里忽略了另一个残酷的过程。她闭上眼再睁开,闭上载睁开,仿佛在模仿时钟记录时光的流逝。然后在她即将甘愿成为大自然的献祭者之前。
【心理描写练习――野玫瑰】该死的阳光还是发现了她的存在,这个临阵脱逃的懦夫再一次被暴露在肮脏而潮湿的空气里,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开始疯狂地运转,她的整只手都在颤抖,早晨最璀璨的一抹阳光猝不及防地照亮是了她手指上细小的的伤口,她突然记起了路上该死的野玫瑰,有着和血液最相似的颜色和令人过敏的香气。她开始回忆,久不运作的大脑开始缓慢地工作,使她突然想起了微笑而坚硬的刺刺破皮肤的干脆的疼痛,感官的信息反馈晚了好几个小时,却刚好卡在最令人沮丧的时刻。她无可抑制地大哭出声,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回荡,在她脚下的深渊里回荡,在每一寸阳光里回荡,碰撞着每一颗尘埃。她将用她的余生,恨着那株鲜红花瓣上滚动着血珠的野玫瑰,它赠给她十几年也许会在痛苦中度过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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