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 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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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来说，母亲病了，已有一月有余。我心里很着急，埋怨咋不早些告诉我？弟弟说，是母亲叮嘱不让我知道，怕我为她担心，说她不要紧，吃点药就抗过去了。听后，我的心好一阵子难受，泪夺眶而出。
母亲是累倒的。自打我记事起，她的身体就有病。可她全然不顾自己，拖着病体，拉扯大她的六个儿子，悉心操持着家务，十分不易。记得1969年初冬的一天，她因黄疸肝炎病得再无半点力气撑下去了，才去镇上医院检查。谁知病情加重即刻被送到县医院治疗了整整一个冬季，才使得病症得以控制。1981年冬季，正值我大学将要毕业，在我的再三恳求下，母亲来西安住了半个月。我领她去西安医学院附属医院检查，医生诊断为慢性肝炎，且肝部有些大。当时，医生再三嘱咐我，一定要抓紧时间给母亲治疗，说这种病不能过分劳累、着气，还说生活一定要调养好。然而，那些年，我家人多劳少，生活拮据，母亲那能顾上自己的身体。每每看到母亲那略显蜡黄的脸，我心里就感到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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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家境稍有好转，粮食有节余，1984年栽了4亩苹果园，如今已经挂果，年收入在万元左右，加之弟弟们陆续走出校门，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不再为没有劳力发愁。然而，我的母亲依然在天天忙碌、岁岁劳作。
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喂牛，打扫院落，操持着六口之家的生活，还要管一只小狗、四只羊、一群鸡、一笼兔，还有一窝小猫。可怜的猫妈妈吃了中毒的死老鼠，留下不足20天的小猫撒手而去……
母亲咋能不忙呢！
【母|母 亲】把牛、羊、兔统统卖了，把狗、猫统统送人，把鸡宰了滋补母亲的身子……母亲，儿子不能帮您的忙，就替您出这些馊主意，儿并不是故意割裂您与这些小生灵的关系，儿这也是为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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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的母亲并没有采纳我的那些馊主意，也没有卧床休息。她只是从镇上抓了几副中药服了，硬是挺了过来，依旧是每天早早起床，去干那些总是没完没了的家务活。
（写于1993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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