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树樱花|几树樱花 ??文/郑媛



门口的樱花开了,不去看海棠,也知海棠已是惨白,殷红褪去。
海棠不甚稠密,倒也稠密,去年移栽过来的,似乎还未缓过性来,零零散散地挂在枝头。
海棠里有一种蚕丝海棠的,花柄细长,很像是春蚕吐出的长柔丝,温温柔柔的挂在褐色的海棠树枝桠上,像是古时女子的长发丝,这头连着小小的簪珠,步履轻盈,所以那簪珠也未摇动。
一夜里,簪珠花开,蚕丝牵着粉红,牵着簇簇短暂的快要逝去的春光,也牵着女子的芊芊柔指细手般。
我以为,花未开时最为美妙,像是羞涩的,妩媚的,风情万种却又不愿人知的女子,宛若将所有过往和心事收藏,只在乍暖还寒的春日里,低低的将自己藏起。
宝玉说,嫁了人的姑娘,宛若死鱼眼珠子,我不期花开,怕灿烂的姹紫嫣红之后,徒留满目的鱼眼珠子。
我也怕,花开过后,叶子便生出来,红花还需绿叶配,是最为不堪和俗气的。花自开自的,在枯枝上,或是孤零地在虬枝里驻守,何不也是一种雅致和空灵。
宋朝时画画讲究留白,不喜热闹和填满,留白,更像是一个人坐于墙角,看人来人往,花开花落。更像是给观赏他的人,留一些遐想,如果画也会说话,留白便是画给与它说话的人,留一把椅子吧!
一枝梅花,一枝独秀于陕北黄土的灼灼桃花,自有以柔弱对抗无垠寂寞的苍凉美。
养花者常喜欢将花草养的繁茂,有“爆盆”一说,而我怕满,我宁可花就这么在孤寂的春夜里冷着,颤抖着,也怕它与它的叶相见。


【几树樱花|几树樱花 ??文/郑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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