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考城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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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源自网络 我姐夫的爷爷宋焘,是个秀才。有一次,宋公重病,请来一茬又一茬医生都束手无策。宋公三魂悠悠七魄荡荡,见一个官吏模样的人,牵着一匹马,马的额头上有一道白色的毛,这种马叫做白颠马。来人递给宋公一张帖子说:“请先生马上去考场赴试。”宋公心中疑惑,每年的考试都有榜文通知的,就问:“考官没有来怎么考试呢?”这人也不说话,只是立在马旁,那样子是非等宋公上马不可,没奈何,宋公只好上马随他同去。
路途很生疏,宋公在此地生活了五十个年头,从来没走过这条路,心中不免又多了一些疑惑,但也不便多问,只是跟着那人走。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眼前出现一座城池,越过高高的城墙依稀可见蓝天白云下巍峨高大的建筑。
过不多时,到了一座宫殿,那人在宋公马前停下脚步,表示已经到了目的地。宋公从马上下来,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那人不言语,眉头上扬带动眼珠上转,嘴角略微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不易觉察的微笑,看着宫殿的入口。宋公明白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只能自己一个人进去。宋公怯懦地往前走,迈上通往宫殿的入口的台阶的时候回头想从那人那里得到一点鼓励,那人却不见了,那匹白颠马也没了踪影,仿佛他们从没来过。
进到殿内,一派宏伟壮丽、庄严肃穆的景象,雕梁画栋、飞禽走兽目不暇接。宫殿的上方坐着十几个官员,不知道是什么人,只认得一个红脸膛、卧蚕眉、丹凤眼、美髯长须的人,武圣关公。大殿下方檐下摆着两张小桌子,桌上有文房四宝,每张桌子旁各放一个坐敦。一个坐敦上已有一个人了,宋公就在另一张桌子前坐下来。一会儿,考卷发了下来,只见上面有八个字:一人二人,有心无心。两个秀才尽施平生所学,很快答完题,呈上考卷。宋公文中有一句话:“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罚。”殿上众人交口称赞不已。其中一人对宋公说:“河南缺少一个城隍,你很称职,请即刻赴任。”宋公心中一惊,城隍不就是土地神吗?这么说我已不在人间了?殿上的人也不是人而是神?恍然明白,跪倒在地,头如捣蒜,哭道:“多谢各位神仙错爱,非是我要推辞,奈何家中尚有七旬老母,无人奉养,老母百年以后,任神仙差遣,在所不辞。”众神中间一个像黄帝样子的人命人取来宋公母亲的寿籍,一个长着长胡须的吏官捧着一本册子翻开查阅过了,说:“其母还有九年阳寿。”像黄帝那人手拈胡须踌躇不决,这时,关公看着宋公身旁的人说:“若是这样,不若让张秀才代任九年,九年以后再去上任未为不可。”像黄帝那人接过关公的话对宋公说:“关壮缪所说很有道理,本来你的阳寿已尽,今天看在你的仁孝之心就再给你九年阳寿,九年期到即接任张秀才河南城隍之职。”众仙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两个秀才才叩头退下。
两个秀才同为孔门中人,生平只读圣贤书,一心只有忠孝仁义,因此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二人执手同行十数里,临分手时,张秀才自言是山东长山人,姓张。赠宋公诗一首,其中两句是:有花有酒春常 在,无烛无灯夜自明。
恍惚间,不知来到什么地方,宋公跨下骑着一匹白颠马,不辩方向,任马奔驰,不一会,就看到了自家的房子,突然前面一道悬崖,隔断了去路,宋公急忙拉缰绳,马已经冲到悬崖下面去了,宋公大叫一声,从棺材里弹起身来,心跳如擂战鼓,惊出一身冷汗,只觉身上的病痛已去,只是口渴饥饿。宋母闻声赶来见儿子死而复活,惊喜交加,泪流满面,忙把宋公从棺材里扶出来,过了半天宋公已恢复如常人。托人打听长山张秀才,过了一天,来人说长山果有张秀才其人,于前天死了。
九年后,宋母果然去世了,宋公把母亲安葬完毕,烧一锅热水,把自己洗干净,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裳躺到床上静静地睡去。
宋公岳家居住在城中西门内。这一天,宋公岳家很多人都看到宋公骑着金镂鞍马,后面一大队跟随的人马,甚是气派,来到堂上拜别,众人皆俱惊疑,宋公跟随从倏然不见了。不一会,宋公乡邻人传来宋公已死的消息,宋公岳家人急忙备了丧葬用品赶到宋家,只见宋公躺在床上穿戴整齐,面容安祥,已经去了。
【新考城隍】宋公曾经写了一部自传,可惜后来战乱都丢失了,以上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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