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不是你的谎言
三月切开是黑色的,那四月切开该是是明亮的吧,四月不再是谎言,所有的相遇都是美好的。
总有些温暖,不经意间撞上,慢慢溢出,融化初春的冰凉。
四月的空气,荡漾着粉色的味道。
1
“我老大啊……我老大……”毛苗整天嘴上挂着老大老大的,把她心中的老大夸得神一般的存在。每次和她走一起我总会害羞得抬不起头来,因为我就是她口中那所谓的“老大”。
“有没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认识她第二周的晚上,操场上她边跑边冲旁边一起跑步的我问道。
“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漆黑的夜空。
身边这个名叫毛苗的女孩是比我小一级的校友,她也从来没有叫过我学姐,和她的认识,总觉得不可思议。
彼此都想学好英语而冲动地报了一个英语培训班,然后在培训班老师的安排下,每天早上都早起去学校的小树林练英语,她正好和我分到了同一组,而我又正好担任了她的小组长,那么多正好相撞,我们正好成了朋友。
因为从一开始我的基础就比她好,她哪里不会就会跑到我身边,紧张地问我这个那个音怎么发,我会因她太急着要发好某一个音而露出的呆呆傻傻的表情而偷笑。
每次她见我都会组长组长地叫,我们大概就是这样渐渐熟络的。她不会的太多,于是老师总对她说去找你们组长,以后她就是你老大了,不会的就问她。于是我就成了她的老大。
这只是开始。我们的相遇与相识,现在竟模糊得仿佛做梦一般,就好像我们本来就认识,我们注定就是要走在一起,我们就像另一个自己,注定要互相陪伴着。
毛苗是个很内向的女孩子,基本上不爱说话,每次去英语俱乐部,她都是独自去没有人很少的角落练发音,也几乎很少和别人交流。离开的时候基本上也是不动声色的,所以俱乐部很少有人熟悉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她走得那么近的,只记得她说过一句,我们真的很像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晚上都会和她一起上自习上到很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手机里存了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没事都会给我发短信,而我基本上一条都没有回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地渗透进了我的生活,缺她不可……所有的不知道,润物细无声般地把我们连接到了一起。
连续两周的发音训练后,培训老师说他们有提升班,还说明了那个提升班如何如何好,但是要再交费。在我和毛苗这种家庭的孩子看来,那真是巨额,可是我竟然冲动地交了定金,而毛毛则回去考虑了很久。
有天晚读的时候,我发现我裤子的拉链坏了,她正好穿着长款的衣服,我想都没想就冲到她身边,说明了情况,想和她换衣服穿。
她看看我,犹犹豫豫地说,看不出来啊。
那时我和她还不是很熟,借衣服这种事任凭哪个女生都会不情愿的。可是晚读结束临走时,她竟然拉住了我,关切地问道,你不换衣服了吗?
“不用了。”因为她刚才的态度,我很干脆地说出了这句话。谁知她立刻就解开衣服的扣子说,“那你怎么办?快点,再不快点你就要迟到了。”看着她把长款外套脱下来,我也只好顺势把身上红色的短款外套脱下来和她交换。很奇妙的巧合,我的是红色的,她的正好是浅蓝色的。彼此穿上去正好合适。
“哎呀,你穿着真好看。我给你拍张照吧。”我一穿上去后,她就惊叹地来了这么一句,我赶忙说,“你穿我的也很好。”
真的很好看。
“我也给你拍照吧。 ”我也说道。
两个人就像初次试衣服的小学生似的,给彼此拍照,彼此赞美着。
第二天我给了她一个苹果作为回礼。
关于报名费的事,她一直觉得太贵,她说报名的话她一学期的生活费差不多就没了。我听了她的话,有点惊呆了,她一学期的生活费才一千多吗?我同学一个月的生活都要比她一学期的生活费要多呐。
可是我竟然拍着她的背,笑着说:“哈哈终于找到同类了,我一学期也是差不多两千不到的生活费。”
“是吗?我也很喜欢吃苹果,而且是便宜的。”她小声地说到。
听她一说我愣住了,才想起来我给她的那个苹果不小心磕坏了一边,看上去不是很好。我立刻呵呵地笑着说:“那苹果确实很便宜。”接着我们聊了起来。
我说我喜欢吃蔬菜。
她说我也是,不喜欢吃肉。
……但是我喜欢吃鱼和牛肉。
……我也是哎。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两个真像。
是呀,确实很像。
可能是因为我,最终她竟然报了名,尽管她说因为老师告诉她所有同学都报了就她一个没有报,问她要怎么办,她因为觉得很过意不去于是就冲动地交了定金。
对于这件事,我总觉得对她很愧疚。
随着慢慢地深入接触,她莫名其妙地佩服我,她和同学打电话嘴上总是挂着我老大啊,我老大她啊……虽然说的是方言,可我还是听出来是在夸我,夸得在一旁的我都害羞地低下头去,不好意思看她。
2
——你说毛毛好听,还是苗苗好听?
——都好听。
——那就叫你毛苗吧!
——我本来就叫毛苗!
毛苗是个喜欢安静的内向的女孩,而我正好和她相反,我总是活跃得有点过分。有天晚读时,她悄悄地和我说她要走了。然后就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我知道她不喜欢英语俱乐部里有老学员在的时间,所以她选择静静地离开。
晚读结束后,天基本上黑了。她给我发了短信——老大快来,我在四教。接着她又发了一条——老大我在503练歌。我把503看成了五教。因为不想去五教,所以QQ给她语音,说你发什么神经跑到五教去练歌,你不怕被大爷撵出来吗?
——我没有在五教,在四教503啊,你眼神飘哪去了。她迅速地回了我短信。
仔细一看才发现,确实是我看错了。
当我站在503教室门口的时候,我愣住了。
这教室根本没人用,而且漆黑一片。推开教室门,她竟然在里面打着手电筒练英文歌。我说你怎么不开灯,然后顺手去按开关,才发现灯是坏的,或者说开关是坏的。
她就这么一个人在这漆黑的教室里练英语。我朝她走去,门嘎吱一声自动关上,吓我一跳,她却没有任何反应。我说你胆子真大。她说,其实我胆子很小,因为塞着耳机所以什么都听不见,而且,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她放开嗓门地大声唱起来,和周围的黑暗毫无违和感。从窗户灌进来的晚风,吹醒了掩蔽的门,索性嘎吱嘎吱地伴奏着。
3
——也许我们曾经在同一个教室上过自习。
——也许也在同一个餐厅吃过午饭。
——在同一张餐桌上也不一定呢。
——你真是只神奇的物种。
太多的感慨,总说不清我们的正好相遇相知。
林徽因说,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我总在想,她是我的四月天,给我明亮的希望。
可我还是会害怕,有一天她和我不再像这样自然地相处。因为经历过很多友谊的决裂,各自骄傲,互不往来。我和舍友,曾经关系好得都快穿同一条裤子了,可是后来演变成彼此不说话,哪怕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最多也就是礼貌性地打一声招呼。
【四月不是你的谎言】那时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是哭着走回宿舍的。而且我也写不出来想要写的东西。
我自认为得到了很多,可同时也丢了很多东西。总觉得生活需要悲伤,一天要用百分之八十的悲伤来填补生活的空缺,没有悲伤,就什么都写不出来。于是变得享受悲伤,喜欢独处。直到我遇见了她。
在遇见她之前我不曾参与她的人生。但是,通过她现在的人生,我窥见了世界。原来,世界可以这么美。
我开始想象着慢悠悠的生活,春天的时候去采光,夏天的时候去踏日影,秋天的时候深情地呼吸,冬天的时候用体温融化冰冷……用蓄满的悲伤,描绘我心中的光芒。
我问毛苗,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的关系破裂了,你会怎么办?
她傻傻地说:“为什么会破裂呢?只要你不和我抢男朋友就可以了。”说完她哈哈地笑了,又补充说,“不会的,你就像另一个我,做着我做不到的事,哪怕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会很珍惜这段友谊。”
四月的风暖暖地吹着,她柔软的秀发在空中飘舞,原来四月的风这么温暖,看着她奔跑的背影,我加快了步伐,与她齐行。
三月切开已经是黑色的了,
破裂的缺口就用四月的明亮来填补吧。
四月不是你的谎言
所有的相遇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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