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早点迈出一步,咱俩孩子都能走了

你要是早点迈出一步,咱俩孩子都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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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说来奇怪,爱情这样的东西,来来回回在心口钻进钻出,贪恋其中的人却毅然决然的沉迷,不可自拔。常听心碎的声音,在街角巷口,如家汉庭。酒后的谎话我也听得不少,啤酒在触及地面的那一刻炸裂,胡话便从这里开始,说的什么天长地久,日久生情,一生一世,未来倒是说得很美,可脚底下却吐了满地。
我啊,对爱情这样的东西,已经免疫了。
这样的话,我也已经不知道对自己说过多少次了。
……
她提着包往机场里走的时候,我愣在原地,心口堵了八年的话,总想着下一次遇到再吐个干净,可到了她面前,却无力提起,而现在,她要坐着飞机,往国外去了。
MU737,机场大屏幕上闪过时间,9点30起飞。
我抬手,已经近乎9点。
她从车后箱拉出行李,便要往里走,脸上鲜能捕捉到什么表情,两颊的粉黛跟一双灵动眼睛里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难以捉摸。
“我走了。”
她口齿张合之间,红嫩饱满的厚唇贴合,轻微颤抖,随后她挂上了一副墨镜,就连眼角的余光都被遮住了。
“啊,哦……嗯……”
……
01
09年,春,高中时期,青春的苗儿正萌发,爱情是个种子,还没开花。
“顾成南,我告诉你,本姑娘以后是要当精英中的精英的那种女人,你要想追我,你得拼命!”
“切,凭什么是我追你?还精英,你怕是还活在自己的梦里没醒呢吧!李思北,脑袋瓜子又烧坏了?”
她抡起拳头,就要朝着我砸过来,闪身子躲不及,重重一拳砸在了臂膀上。
“哎哟喂……疼!”
“哎呀哎呀,开玩笑的开玩笑的,疼着了?”
“略略略,逗你玩啊,哈哈哈……”我将眼睛斜视,尽可能挤出了个搞笑的表情,缓解了她的尴尬跟惊慌,这边在心里咬着牙,忍着疼。“唉,早上那包子吃的行不行?”
“好吃好吃,明天还给带吗?”
“你喜欢吃嘛就给你带……”
这么一送,这样的打闹,过去,便是一整个高中,说来奇怪,我也好,她也罢,谁也没开这个口。我怕是觉得被拒绝了丢脸,她怕是还没看上我。毕竟,围在她身旁的,有太多。好些个时日,她桌上摆着的巧克力能铺满书桌,有时候她吃不完,也会分我,可是我吃来无味,又觉得浪费可惜,于是悄悄收起来,又送给了身旁的哥几个,反而是他们脸上的表情异样,好几次追问,都是摇头,什么也不说,也就这样作罢了。
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过的真的有些快,日复一日的早饭,我居然没有送腻歪,每天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顺路,她会跟我走一段路,聊一下明天想吃什么,说一些抱怨的话,关于桌子上的礼物,关于学习上的困惑。
“高中的时候我是不会谈恋爱的,你也不能谈恋爱,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
几次,她揪着我的领子,有些大人训斥孩子的神色警告我,我自然是无奈。
后来,毕业了,她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
02
大学里,她的学校离我的学校不远,走上十几分钟便能到。
她倒是从没有断过男朋友,也没断过,跟我的联系。从烧麦灌汤包,薄荷海棠糕,到特色八宝饭,清蒸大闸蟹,陪着她,这上海的小吃也吃了个便。凌晨的上海灯红酒绿还未断,她失恋的时候我们便坐在外滩的桥上,亦或是坐在东方明珠的脚边,数着,等着,看着,所有一切都安静下来,最后只剩下我跟她。
她对“爱情”,有着异样的执着,也就是那几年,为爱饮下的酒不下千杯,叠起来的啤酒箱子,能绕东方明珠塔一圈。
“你说!世上男人那么多,老子怎么就,老遇到渣!你说啊!!”她把酒瓶子举起来,往嘴里灌了几口酒,酒水从嘴边呲了出来,身上的衬衣有些脏了,她显然是喝醉了,以至于并没有注意这样的事情。
倒是与我们一样,在这家大排档吃夜宵的男男女女投来了各色各样的目光。
“抱歉抱歉……朋友,喝多了……”因为她不光喊得厉害,手上……也没停。“姑奶奶,你悠着点,喊就喊,别动手……”
话音未落,李思北手里的酒瓶子一抡,险些蹭着后头的壮汉,好在那汉子体型确实庞大,李思北手臂一甩,定在那儿了,被肉背给当着了。
“嗯?!”那壮汉站起身子来就要发起火。
“咋滴,还要打女……”
她倒反而瞪大了眼睛,也要站起来,就要杠上。
“姑奶奶,闭嘴!”
猛地把她往我这边一扯,她一个踉跄,摔进了我怀里,捂着她嘴,这会儿,她反而突然一下子老实了,靠在肩上……而我,有些恍惚。
那壮汉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是拼命赔上了笑脸,他也就嘟囔了几句,在一旁女伴的劝阻下,了了。
“喂!别睡啊。”我将她立起来的时候,这家伙,那会儿神志不清,站都站不住脚,闭着眼睛,整个人往下靠。
【你要是早点迈出一步,咱俩孩子都能走了】只记得,她靠了一会儿,身子一阵抽搐,一把抓着我的手臂。
“别吐啊!!!”
后来,她还是吐了,第二天酒醒了,顺理成章,她找到了新男友。
03
大学也毕业了,在所有人都拼命找工作,考事业单位,考研的时候。
李思北已经赶在所有人前头,创业了。
她是个设计天才,有一颗想成为世界级别服装设计师的心,那段日子,虽然忙着上班,但是因为离她的工作室并不远,只是几步,所以常给她带去午饭。她一个人顶着,什么都要做,听说一开始就接了几单,自然有些忙,毕竟一开始的口碑不能落后别人。起初,担心她一个人,顾不上吃饭,哪成想,门口排着好些个家伙,停着几辆豪车,进去了,问了,才知道,她正单身,那些是慕名追求她的。
桌子上摆着的是一盒一盒的美味佳肴,她把我带的两盒饭撕开。
“怎么不吃这个?”
“嫌麻烦。”
“哇,这家店你不知道吗?贼贵,听说特别好吃啊……”
“你要吃,你吃。”她显然有些生气,转过去扒拉了几口饭。自知无趣,也只能衷着头,挖着自己的盒饭,往嘴里送,她将筷子放下的时候顿了顿,“过来点,肩膀靠一下,我休息会儿。”
她语气里夹着傲然跟冷漠,那种女强人般的霸气,大概,她是初学,所以让我内心有些窃喜,却没有丝毫胆怯。
我出门的时候,从那几辆豪车里透出来的杀气,让我背后都凉飕飕,扭了扭腰,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肩膀满是她发丝上缠绕的香气,抿了抿嘴,忍不住嘴角有些往上翘。
方推门往外走去,迈了几步,身后吱呀声儿,她工作室的门被推开了。
“喂,晚上我要吃叉烧饭,下班就来带我去!”
转过身去,李思北依靠着门把,探出脑袋,声音提了几度,语气依旧高傲,却透着一丝窃喜,明明上翘的嘴角,却掩饰着不那样轻易被人捕捉到。那段日子,带着她把附近的美食全吃了个遍,就在我以为应该开口表白的时候,也或许,她正等的就是一个勇敢的表白。
因为……
“听说了吗?我们楼下有人求婚啊,摆了豪车阵呢!去看看啊……”
我心头涌上来的是一阵迷雾,隐约之间那种悸动窜上心头,李思北!
“李思北!嫁给我吧!!”
好家伙,一排的玛莎拉蒂,围成了个爱心状,中间站着个少爷,浑身上下倒是精致,手里别着个喇叭,不时哔啾,哔啾的闹响,有些丢脸。
只见着一旁不断有人起哄,我的耳朵根子都红了起来,脸上火辣,生怕李思北就这样走出来,见着这种阵仗,这下,又要完。
吱呀……
她推门而出,脸上依旧高傲跟冷漠,淡定走上前头,夺过那人手里的喇叭,转过头来,扫视了一遍周围,自然,她捕捉到了我。
然后扭过头去,“滚!”一声大喊,惊着了四座的看客。
那少爷显然有着准备,噗通便跪了下去,从怀里掏出了个小盒子,躺在掌心的是个戒指。
她第二次扭过头来看我,眼眶里有些神色晃动,就那个眼神,像偷掉了我的心脉,我杵着,愣神了,心里晃过那么一丝念头,我要娶你,再等等,就等我买得起一个戒指,我也能……后头,只见着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过那盒子。
正当那少年郎激动万分的那一刻,李思北将盒子合上,猛地往外一甩!
“滚!!”她的吼声从心底里发出,歇斯底里,有些破音。
我站在人堆里,脚下千斤重,我听到了她的哭声,我仿佛见着了她花容失色的模样,我拔起腿想往前去,不曾想,被个什么绊倒了……于是,在千万人眼皮子底下,她往我这里走了过来,提着我的领子,把我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有事没事?这都能摔啊,是不是傻!!”
我深吞了一口口水,脸上满是尴尬,拍拍腿脚上的灰,她脸上哪里是花容失色的模样,那尽是嘲笑跟得意。
“没事没事没事……”
那日之后,那帮少爷怕是真的丧尽威风,果真没来,偶尔见着一辆白色宝马停在她那工作室前头,一停便是一上午,随后便开走了。
再后来,她恋爱了,就要,订婚了。
03
“送我去机场。”
“啊?”
“他爸妈都在国外,让我去见一面他爸妈。”
“哦。”
一路上,我没说话,她只是靠着座椅,歪着头,看着窗外。
到了机场,她拖下了行李,转身便要走了。
“我走了。”她停了停脚步。
“还有一会儿,还早啊,再等等?”我从心底里,有些不舍,隐约之间颤抖的心脏。
“等什么?躺着再睡半小时?”
“不不不……”
“那是什么?我要等什么?”
她的接连追问,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情形,我在脑海里从没有模拟过,找不到一个标准答案……
“那我送你进去吧……”
“不用!”她显然语气里有些不满。
“把箱子给我。”
她几个快步往机场里面走去,咕噜咕噜,行李箱划过的道子都在宣示着她的不满。
她径直往安检那去,不论我在后头怎么追,她没有丝毫回头的道理。
只差几步,便是安检,一大面的隔离窗户,再往里,真的就进不去了……
“等等啊!我喜欢你,你别去国外了好嘛!”我咬着牙,像是将这毕生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浑身上下像被刺给扎了似得难受。
“跪下。”
“唉!”
“别别别,别双膝啊!”她一把拽着我的两臂,“单膝!”
“好的好的好的……”
噗通——
“戒指拿着,求婚!”
那头负责安检的两大哥也凑了过来,脸上笑意横生,一旁的看客不少,候着机的旅人都一齐涌了过来。
后面,我的记忆里是模糊的一片,她的红唇吻在我的唇齿上,双手紧紧抓着我,有些生疼,怕是她用尽了力气在那掐……
后来我才想起问她,那个未婚夫是什么鬼?
“骗你的啊,压根就没买机票!人家就是定了一套西装,多来了几趟而已。”每每说起这事儿,她脸上的嘲笑意味儿总是浓烈,“唉,你说,你要是早点迈出这一步,咱俩孩子都能跑了,哪里要等到现在啊……”
言毕,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拱了拱身子,往我肚子上靠,这一团肥肉,怕是起了好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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