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就是一碗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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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长江
浆水面,“下里巴人”饭。不吃者绝不吃,喜吃者死都要吃。
通渭人,都是酸菜缸里长大的。我这个生在通渭,成长在会宁北乡的人对酸菜的偏爱也不晓说。出门在外的每个夏日,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家乡的一碗浆水面。
看出我的心事,爱人做瘦肉酸汤面的频率明显增多。一碗炝醋瘦肉酸汤面,清冽爽口,营养丰富,反而勾引出内心思乡的酸楚,愈发更加惦记家乡的浆水面。
我惦记着会宁北乡一碗飘着辣子油和韭菜花的炝锅浆水面。我也惦记着通渭那种在煮好的面里直接倒入一瓢生浆水的莜茶面酸薄薄、酸胖胖、酸拌汤。
通渭的庄户人家,家里“投不出”一口好菜缸,日子就没发将就,女主人也就陷入婆婆嫌弃老公不爱的境地。“投酸菜”就成了女人家必修的功课。勤劳智慧的女主人在酸菜缸里玩出很多花样,随着季节的推进,酸菜像农家小孩子的小名一样,会变换着出现不同的名堂。如苜蓿芽,苦苣菜,大葱,芹菜,文钙,大头菜,萝卜等等,由于菜材不同,各种酸菜会呈现出不同的色味,像庄户人家一年四季酸酸甜甜,苦苦涩涩的日子。
会宁北乡人对浆水的依赖程度比南乡通渭一带要低很多,这从左右邻居家里不投酸菜,一个月在我家要个一半次浆水中可以得出。北乡人地少,种杂粮不多,很少有生浆水直接倒入杂粮面的那种吃法,他们更多吃酸长面。炝浆水前,先备一些葱花蒜瓣花椒等材料,锅里在熟上油,等油热到七八分,葱花蒜瓣花椒全部下锅,等葱花蒜瓣煎到金黄时刻,注入浆水,只听见“噗嗤”的一声,炝浆水的清香立马溢满了整个房间。酷夏农忙之时,十一腊月肉香之后,一碗浆水面,把庄户人家长凋的日子顷刻滋润得美美满满,幸幸福福。
通渭人吃酸长面也是这样讲究。酸杂粮面就比这个生猛直接,饭熟之后,直接倒入半盆酸浆水,待面汤热透,舀到碗里,有面有汤,还飘着少许酸菜,这一碗酸涩清淡,消暑解渴,开胃果腹的浆水面,抵消掉庄户人家一天的困乏,让每根疲惫的筋骨得以舒展,饭后一根卷烟,片刻有赛如神仙的惬意。
小时候,觉得这是一种野蛮的吃法,在行动上也是排斥的。饭里酸涩寡淡,没有油水,更别说肉了。小学四五年级暑假常去通渭帮大伯六叔家放牲口,大家都知道我的脾气,谁家做这种酸饭,都提前给我打声招呼,让我在他们几家选好饭吃,如果不凑巧,几家都是这种饭,婶婶们也是给我多捞一些洋芋条条,再倒些熟油拌饭吃。其实,跑山转屲的放牲口,累的口干舌燥,我的内心深处是无法拒绝一碗浆水面的,只是虚伪使我无法改变最初的选择。
至今还时常惦念那一碗油津津的莜茶面酸饭,惦念快乐的童年时光,而我却回不去了,回不到那种恬静悠然清淡自然的田园生活里了。我只能在青岛以北遥望西北,遥望我的家乡,遥望一碗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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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端午节
【乡愁,就是一碗浆水面】写于青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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