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率湘军与太平军作战八年后,为何会说出“此贼竟无能平之理”的灰心话?


曾国藩在家乡办团练肃清土匪有功 。清廷便迭次下令命曾国藩率领团练与太平军作战 。
本来是辅助正规军 。纯粹用以维持本地社会秩序的湖南团练 。怀着保卫中华文化的远大目标 。离开本土 。走上前线 。离开湖南省境作战的湖南团练 。全军上上下下都是湖南人 。所以被称为“湘军” 。从此 。太平军便开始与一支有训练、有理想、有巨大凝聚力的军队作战 。
湘军与其他军队不同:
第一 。湘军中无论将帅、士卒、夫役 。都是湖南人(只有极少人是例外) 。作战时期伤亡后的递补者 。也全是湖南人 。当时有很多这样的情形 。哥哥在前线阵亡 。其名额由弟弟递补 。再阵亡 。其另一弟又继之 。有的则一家兄弟都在军中 。曾国藩有弟四人 。除大弟一人在家乡料理家务外 。其他三个弟弟俱从征在外 。
第二 。湘军中士兵与官佐之间 。官佐与官佐之间 。士兵与士兵之间的关系与众不同 。曾国藩云:
臣等一军 。勇逾万余 。兵仅数百 。其管带之员 。文职多择取士绅 。武职多拔取末弁 。有夙昔之恩谊 。无军营之气习 。不特臣国藩、臣塔齐布二人亲如昆弟 。合如胶漆 。即在事人员 。亦且文与武和 。水与陆和 。兵与勇和 。将与卒和 。粮台官绅与行间偏裨 。均无不和 。全军二万人 。几如家人骨肉之联为一体 。而无纤芥嫌隙之生于其间 。
这种情形 。与当时正规军的“訾窳骄惰 。闻征调则惊号 。比至前敌 。秦、越、楚、燕之士 。杂糅并进;胜则相妒 。败不相救;号令歧出 。各分畛域”的情形相比 。迥然有别 。盖湘军军营之编制 。亦多按地域划分 。同队者多有戚谊关系 。或彼此世代为邻、守望相助 。今同上战场 。出生入死 。自然其亲有如“家人骨肉” 。这种军队团结坚巩 。不易溃散 。
第三 。湘军是以曾国藩个人为中心所组成的军队 。部将均由他亲自选拔而出 。如罗泽南、杨载福、彭玉麟、李续宾、李续宜等人 。原来都是默默无闻之辈 。经他赏识而膺重要军职 。这些人对曾国藩的道德文章和胸襟气度都万分倾倒 。所以他们也只忠于曾国藩一人 。湘军中将官的赏罚黜陟之权 。实际上操于主将曾国藩手中 。因此他们与朝廷的关系很浅 。甚至可以说毫无干系 。

曾国藩率湘军与太平军作战八年后,为何会说出“此贼竟无能平之理”的灰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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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率湘军与太平军作战八年后,为何会说出“此贼竟无能平之理”的灰心话?】当清朝腐败透顶的军队与新兴的太平军对阵时 。前者自然只有望风披靡的份 。将湘军与太平军相较 。二者都是有训练、有理想、有巨大凝聚力而复忠于个人的地方性军队 。仅仅是它们的目标、内容与领导人的性质迥然有别而已 。两军相战 。自是棋逢对手 。
湘军的成功经过了一段极艰辛苦斗的历程 。在十一年的殊死战斗中(咸丰四年到同治三年 。1854—1864) 。曾国藩因兵败自杀过两次 。预自杀者一次 。到同治元年(1862)时 。他在写给儿子的信上尚说:“细观天时 。默察人事 。此贼竟无能平之理 。但求全局不速决裂 。而余能速死 。而不为万世所诟骂则幸矣!”
同年他在写给友人朱尧阶的信上说:“逆回炽于秦中(陕甘回乱) 。有苗叛于淮上(捻军苗沛霖);观其气象 。均非仓卒所能戡定 。即发逆老巢(南京)或能幸免 。亦将变为流寇 。贻祸南服 。”
曾国藩如此悲观 。自有原因:
一、清自入关以来 。封疆大吏与统兵大员绝少用汉人充任 。太平军初兴时 。奉命督办广西军事的钦差大臣李星沅并无实权 。实际统兵的向荣与乌兰泰(满人)便互相龃龉 。李星沅形同傀儡 。他报告朝廷“事权不一” 。希望皇帝给予实权 。结果大受申斥 。清廷对汉人的猜疑由此可见一斑 。据说湘军的捷报送到北京时 。咸丰皇帝大喜 。军机大臣祁寯藻进言道:“曾国藩以一匹夫在乡 。振臂一呼 。从者万人 。非国家之福 。”咸丰皇帝遂为之变色 。这一传说是否属实 。姑不必论 。不过事实上在咸丰十一年(1861)以前 。曾国藩并未有管辖地方之权 。所用关防亦系木制 。地方官吏因他不是直属长官 。更不与之积极合作 。清廷对他如此猜疑 。当然影响其军事行动 。
二、清代皇帝总揽军事指挥大权(由军机处负责) 。随时不顾前方军事实情 。任意调度军队 。决不让曾国藩有统筹全局和指挥军事的全权 。所以曾国藩曾对湖南巡抚骆秉章发牢骚道:“京师之人 。以耳为目 。动辄保奏特出办军事 。此事诚不知如何了局也!”他既要针对军情调度军队 。又得委婉曲折应付“以耳为目”的清廷 。其处境之尴尬 。自可想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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