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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智转过身来 。只见一条大汉立在门外 。灰色布袍 。浓眉阔口 。形貌甚是威武 。正是乔峰 。段誉喜道:“乔大哥 。我在这里!”鸠摩智心中一凛:“此人姓乔 。莫非便是丐帮帮主乔峰?”双手合十 。遥遥一揖 。说道:“小僧吐蕃鸠摩智 。久慕乔帮主英名 。今日得见 。幸何如之 。”籍着这一揖之势 。一股浑厚之极的内力直推出去 。正是少林派大金刚掌中的起手式‘礼敬如来’ 。乔峰出身少林 。于本门武功稔熟于胸 。看他出手 。已明就里 。抱拳道:“不敢当 。”真气流转 。护住周身 。行若无事的接下了对方这一招 。身形竟不稍动 。
鸠摩智面上微微变色 。心想:“我这一推使上了七八成力道 。便是天龙寺的枯荣老和尚也未必能轻易抵挡 。瞧他年纪不过三十来岁 。内力竟如此了得 。‘北乔峰 。南慕容’ 。果然颇有些门道 。”
乔峰目光一扫 。见段誉靠墙而坐 。神情委顿 。显是穴道受制 。无法动弹 。不禁心头恚怒 。厉声道:“亏你也是出家人 。位居国师 。却觊觎他人剑谱 。强行掳掠 。当真无耻之尤!”大踏步上前 。便要替段誉解开封穴 。鸠摩智口喧佛号 。道:“阿弥陀佛 。小僧携段公子同行 。是为故人之约 。还望乔帮主莫来搅事 。”袍袖疾挥 。扫向乔峰 。乔峰举掌一格 。不防鸠摩智袖中五指箕张 。径来扣他脉门 。乔峰不避不退 。掌势未收 。内劲吐出 。虽是方寸之距 。力道奇劲 。啪地一声 。两人已对了一掌 。双掌相交 。鸠摩智不意乔峰转腕之间 。掌力居然如此雄强 。胸口一热 。身子略晃 。不由得退开两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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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 。鸠摩智之惊更甚于前:“天下竟有这般人物!”此番南行 。他一路踌躇满志 。以小无相功运使少林七十二绝技 。几乎无往不利 。只道北乔峰名头虽响 。武功顶多比肩天龙寺本字辈诸僧 。殊不足惧也 。岂知甫一交手 。对方武功之高 。固大出自己意表 。二度对掌 。更是隐占上风 。震骇莫名 。立收骄纵之心 。道声:“有僭了!”力贯掌缘 。一招火焰刀斜斜劈出 。这一刀看似轻描淡写 。但嗤嗤有声 。有如利刃破空 。凌厉无匹 。乔峰眼见刀势飘忽不定 。实不知他攻向何方 。当即还了一招亢龙有悔 。掌力广被 。两股力道一撞 。相互消解 。
三招拆毕 。乔峰暗自钦服:“好番僧 。恁地了得 。这一刀虚以驭之 。伤敌无形 。单以修为而论 。还在我恩师玄苦大师的燃木刀法之上 。”思忖间 。鸠摩智展动身形 。纵身欺近 。以般若掌攻将上来 。
般若掌看似刚猛 。其实讲究的是时而沉雄厚重 。时而空无一物 。教敌防不胜防 。昔年达摩祖师创七十二绝技 。般若掌取禅法中‘万物本源 。辩识智慧’之意 。修习到最高层境 。实不下于西藏密宗的龙象般若功 。鸠摩智内力深湛老辣 。辅以小无相功驱使 。威力大盛 。
乔峰凝神应对 。见他使的是少林派绝学 。便以少林擒龙功拆挡 。最初三十招重在防御 。三十招后攻势渐显 。待得一百招后 。守势回撤 。已是料敌在前 。后发而先至 。鸠摩智愈斗愈是心惊 。他可不知乔峰天赋异禀 。乃是不世出的武学奇才 。少年成名 。身历大小千余战 。临敌经验之丰 。远在自己之上 。任何武功一学就会 。一会就精 。待察知对方套路 。即生反制之术 。临时通变 。百试不爽 。
鸠摩智一感出掌滞窒 。立时变招 。“拈花指”、“无相劫指”、“多罗叶指” 。诸般指法 。纷至沓来 。变幻无方 。乔峰哪去管他甚么指法 。擒龙功连消带打 。瞬息生变 。妙着纷呈 。鸠摩智连使一十三门少林绝技 。始终不占上风 。焦躁起来 。内力运发 。出拳起掌 。虎虎生威 。一时厅中罡气激荡 。狂风大作 。
两人此刻施展的都是当世最高明的武林绝学 。一个是中原豪侠 。一个是西域高僧 。正可谓棋逢对手 。难分轩轾 。段誉只瞧得目瞪口呆 。他虽不喜武功 。但屡获奇遇 。见识日增 。心道:“难怪这恶僧敢以一己之力 。独挑我大理天龙寺 。武功确是出神入化 。当世罕有 。敢情那天他在天龙寺尚未出尽全力 。否则使出现下的这些功夫来 。只怕众师叔伯合力难当 。”再观片刻 。傲意油然而生:“大哥英武神勇 。真乃天人 。他始终只使一套武功 。不像这恶僧又是出指又是出脚 。忙乎了半天 。一点便宜不占 。忒也丢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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