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啼彻四更时,指什么生肖 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怕叶稀( 三 )


请蚕们上簇结茧不能搞一刀切,对此母亲深谙其道 。除了眼力,经验也很重要 。她一般从簸箕周边下手,将那些已经“亮喉”的提在手里,再对着亮光照一照,才小心地放上蚕簇 。似乎还不放心,她又在蚕簇上零星地放几匹桑叶 。她知道蚕们好这一口,如果有个别的在结茧前犯了“瘾”而得不到满足,那就是 “罪过” 。
这就万事大吉?非也 。上簇结茧的蚕,通体都是蛋白质,引得周边的田鼠家鼠旱鼠水老鼠争相来祸害 。上世纪60年代的民房,前面是土坏墙,后檐是“干打垒”,根本奈何不了擅长打洞钻营的老鼠 。怎么办?驱赶!
那几天,母亲和奶奶常常整夜厮守蚕簇,打盹或秒睡,手里不离竹竿 。
“勤喂猪,懒喂蚕,二十八天出现钱 。”对几乎所有的农谚我都是心悦诚服的,唯独这条我有些二乎 。变钱快不假,但养蚕人真要“懒”了,岂不应了民间一句话,叫做“麻雀看蚕,越看越完”?
各方面的辛勤付出,生产队的蚕茧取得了大丰收 。出茧那天,天气很好,我们家门口场上,大妈大婶攒在一起,动手摘茧,欢声笑语一片 。我穿梭期间,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一种不常有的美好 。
才了春蚕,又事夏蚕 。母亲将几十条夏蚕安顿在一个大抽屉里,嘱姐姐和我照看 。我才7岁,作为“备胎”,只在姐姐上学后“接盘” 。母亲说,要让蚕宝宝日后结茧厚实,一龄蚕最好喂柘叶 。母亲还说,夏蚕最怕蚊蝇叮咬 。还有,采桑时,要谨防躲在桑叶背面的野蚕等等 。记住了母亲的话,我就照着去发力 。
【子规啼彻四更时,指什么生肖 子规啼彻四更时,起视蚕稠怕叶稀】夏天,桑树们虽然还在努力地开枝散叶,但由于种种原因,叶片硬生易碎,叶绿素沉淀,不如春天的汁液饱满,细腻鲜嫩 。但蚕宝宝仿佛很懂事,并不挑肥拣瘦 。
后来发大水了 。是农历的六月初一,小弟出生后的20天 。人跑脱了,已属万幸 。但家里其它生物,除一头黑猪通过凫水实现自救外,其余的,包括亲戚给我母亲“送祝面”的鸡鸭十几多只,均成为倒塌房屋的殉葬品 。
六月六,晒断背心骨 。这天,生产队组织的“互助组”冒着酷暑为我们家清理废墟 。大伙扒出我母亲的三屉桌时,意外发现一个抽屉里结满了蚕茧 。只是,这些茧的成色不及春茧,甚至有不少尚未完工——薄如蝉翼的茧壳里,蚕宝宝已经“睡”着 。
原来,洪水刚好淹到了抽屉的底部,给蚕们留下了一小片空间 。很难想象,这些小小的生灵,是如何在食物断绝、高温溽湿的密闭空间里完成了生命的绝唱!
后来读到李商隐妇孺皆知的名句,在为春蚕庆幸的同时,也为那些夏蚕抱屈 。好在汉语里有借代的修辞 ***,就原谅了这个晚唐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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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里的事,且行且远 。我却无法忘记那些蚕们,更有如蚕们一样,日夜不倦、吐丝不止的我的父辈乡亲 。没错!我目睹他们年华老去并撇开个别寿星走下地平线,却从没见过他们向环境妥协向困难低头 。他们用一生的坚忍和善良,直面风刀霜剑、憧憬美好生活,哪怕是焦头烂额、山穷水尽 。作为劳动人民中的优秀分子,他们埋头若干、拼命硬干,应该就是被鲁迅认可、并称之为“中国脊梁”的那部分人!
我的那个村庄从建成到被大水冲毁,才两年多时间 。乡亲们本可避免的不虞之祸,却因国家建设需要而与之撞个满怀 。要修东风水库(现在的功利主义者们给了个新名词,叫金牛湖)了,作为库区移民,大家二话没说,搬离热恋的故土,把家安到政府指定的地方 。可谁能想到,一次正常的拆迁背后,蛰伏着一场无情的坍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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