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Rats)
每次我尝试入睡,却总能听见这些老鼠在屋顶抓来抓去的烦人声音 。有些夜晚它们会吵到我睡不着觉,但有些晚上我也能睡得很安稳——幸福地忽略了它们整个夜晚都在用小爪子刮擦屋顶发出的烦人响声 。我和我的双胞胎姐姐住一间房里,她就从来没有睡过安稳觉 。她经常半夜把我叫醒,站在我床前疲惫地低声说,“它们又开始了……Kayla,这些老鼠又开始抓东抓西了……” 。
我真的搞不懂她干嘛老是把我叫醒,毕竟我们那时才十二岁,我总不可能出去买个捕鼠器回来或者自己爬到阁楼徒手抓住它们吧 。所以我们只好沿着黑不拉几的走廊直走到我父母的卧室里叫醒父亲,他总是知道该做什么 。
他会让我们回去安心睡觉,说他明天就去买点新陷阱来搞死这些“毛绒 *** ” 。可别误会我,我也不喜欢虐待动物,甚至还觉得这是我能想象的最严重的罪行之一了,我都愿意做任何事情来保护一只小动物 。但是如果以几乎每天晚上都被这些在屋顶上窜来窜去,不知道在找什么鬼东西的肮脏玩意烦得半死的话,你也会想尽办法赶尽杀绝的 。
而且我说的每天晚上不是一小段时间,而是整整几个月都这样 。屋顶上的这些老鼠从我和我姐姐十二岁开始就一直在那里,我们第一次“相遇”是我们十二岁的那天晚上,它们用自己的小爪子在屋顶上四处搜寻,用它们珠子一样的眼睛在黑暗中寻找食物,用它们肮脏的身子挤来挤去寻找任何食物 。我们都希望它们赶紧滚蛋,而我父亲也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
这次他买了些强力老鼠诱饵,保证只要咬一口这种深蓝色的长方形毒药就能杀死一只老鼠 。他爬上阁楼直到屋顶去把那些象征着死亡的小方块放得到处都是 。他从检修孔往下爬,他回头搓着手面向我们说:“现在我们等就行了,他们很快会完蛋了 。”然后就从我们身边走出了洗衣房 。
那天晚上,我们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听到任何声响 。“爸爸搞定了,”我对我姐姐低声说,“那些老鼠完败了 。”不过我还是不能完全确定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样说更像是为了安慰自己而不是安慰她 。不过随着夜幕降临,我们又开始听到那些恼人的声音——看来老鼠没这么轻易就上钩,我们明早还得向爸爸求助一下 。
我总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白天我们就听不到这些响声呢?也许是因为夜晚的时候比较安静,更容易听到它们吧,或者它们从来不在白天出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当时都不在乎,我一心只想它们赶紧去死,但是什么都不管用 。天知道我们在屋顶上用了多少不同的陷阱和诱饵 。我估计随便哪个把头探进阁楼的人都会以为这是哪个连环杀手的秘密毒药存放点 。但我们只是竭尽全力想摆脱它们,它们也好像竭尽全力想留在这里 。
爸爸终于受够了,这也不难理解 。我妈妈已经开始厌倦了他为了摆脱这些老鼠在各种各样的产品上浪费金钱的行为 。她建议他爬到屋顶上去看看到底这些老鼠从哪来,到底有没有老鼠已经死掉了 。爸爸已经被逼得穷途末路了,只好拿着手电筒进了阁楼 。
“ 你得一路走到我们的卧室那里去,因为那里是他们唯一会抓来抓去的地方,”妹妹在他的腿消失在上面的黑暗后嘱咐他 。我们可以听到他沿着屋顶走到走廊的位置 。“你能看到死老鼠吗,爸爸?”我喊道,希望黑暗没有完全吞噬他和外界的声音,幸好没有 。
“还没呢,就是很奇怪,这里甚至连一点有过老鼠的迹象都没有,这真的很奇怪……”他话说到一半就中断了,我想最好还是让他先集中精神吧 。在屋顶上走了一阵子之后,他从阁楼里爬了出来,没有死老鼠,也没有捕鼠器之类的任何东西,只有一件破旧的、沾有血迹的T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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