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有个哥们性格活泼外向,善于交际,有一个晚上不加班,他组织邀请四川老乡们吃夜宵聚聚,认识一下,相互帮助 。他当然有自己的目的,就是为多认识几个女孩,“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客观上这也为我们创造了条件,求之不得 。当晚,刘小娟也去了,换下了工服,穿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犹如仙女下凡,摇曳生姿 。我们边吃边聊,所有人互相介绍自己,自此我与刘小娟有了一面之缘 。
从那以后,每次在工厂里看到她,或车间,或饭堂,或宿舍,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身上,她略带羞涩地低头,那种神态让人着迷 。我有时大着胆子打声招呼,她羞笑着回应一声,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婀娜多姿的背影,我不禁心潮涌动 。
我感觉自己的内心开始发生变化,每天不自觉地寻找她的身影,当一天没看到她,感觉心情烦躁,食不甘味 。当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惊喜写在我的脸上,我相信她肯定看得见,也明白;因为年轻男女的心是非常感性的,她羞涩地低头,又抬头看我,又低头,她流露出的神态说明了一切 。我的性格稍稍内向,压抑自己的内心,苦苦煎熬,我们没有更多交流的时间和机会 。
有一天晚上不加班,我来到厂门口,无所事事,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没有目的,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也好像在等什么 。忽然,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厂门口的另一边,我回头一看,是刘小娟 。她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黑衣服,越发衬托皮肤的白净,她时而看向我这边,时而看向另一边,时而低头沉思状,像是在等人,又好像没等人 。
我想走过去,又担心她在等哪个男的,到时会尴尬 。我再三犹豫,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对她说:“你在这干什么?等人吗?”她回答说:“没有,挺无聊的,在这里站一站 。”我说:“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反正也没事干 。”她点点头 。
我们顺着十里长街,迎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迎着来去匆匆的车流,一直往前走,时不时回头说两句话 。我们走到西江大桥中间停下了,我们扶着栏杆,欣赏江边的夜景 。夜幕下的西江大桥,流光溢彩,熠熠生辉;远处高楼的万家灯火倒映在江水中,犹如繁星点点,光彩夺目;一艘轮船鸣着长笛从桥底下穿过,打破江水的平静,激起阵阵水花;微风吹来,和着江水的湿润,吹到身上,凉凉的,好不舒服!
轻风拂面,我和刘小娟聊起彼此的家乡,彼此的经历,和有趣的事,很是开心 。但我隐隐感到,在她笑意盈盈下,在她顾盼之间,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好像隐藏有什么心事 。我也说不出什么,也无法开口问她 。
后来,我们又出去过几次,或吃夜宵,或看电影,或在草地上坐着看星星,一切是那么美好 。我还没有牵她的手,只是过马路时扶扶她的手臂;我还没有向她表白,只想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
我们后来一次出去,还是在西江大桥,愈发觉得她心事重重 。那一晚月亮很大很圆,皎洁的月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真是太美了!我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开口对她说:“我们在一起,好吗?”她忧伤地摇摇头:“我们不合适,你会找到更好的 。”说完转身跑了,丢下我一个人在桥上 。我目瞪口呆,还未开始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 。
我去找过她,她对我判若两人,冷若冰霜,拒我于千里之外 。我很郁闷,很消沉,百思不得其解,女人心海底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仅仅一次表白就吓跑了她?我有如此不堪吗?没过多久,她悄悄地辞工离厂了,没有告诉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悄悄地走了,从我的世界里永远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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