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选美冠军”洪昊昀:拒绝医美的“标准美丽”,7月底将赴国外攻读人工智能博士( 三 )


比赛结束后,理工科出身的男友给洪昊昀分享了一段视频:一位博主在阳台上喂鸟 , 介绍“大家看我在喂我的乌鸦”,有弹幕骂他“傻X,那是渡鸦” 。博主于是重新录了一边视频,介绍这是渡鸦,又有人问“怎么回事,这是乌鸦” 。他干脆表示“大家看我在喂我的小鸡” 。
她觉得自己正在互联网投喂小鸡 。“怎么做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在镜头前的她笑着说 , 是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
24岁的洪昊昀不再是初中时会因为同学的恶评站在镜前怀疑自己的女孩 。这个出生在浙江省宁波市镇海区的小镇姑娘也曾在单一的评价体系下长大 , 优异的成绩是她赖以自我肯定的根源 。
她以入学考试年级第五名的成绩进入了宁波市镇海中学 。这个夏天 , 在朋友圈流传的截图中 , 2023年高考,全省前100名中镇中占据了41席 。这对学生们来说是升入名校的保障,也意味着更加激烈的竞争 。
夏天的教室里常年飘着风油精的味道,想打瞌睡的时候,同学们就会打开风油精涂在太阳穴让自己保持清醒 。风扇声和笔尖擦过纸面的声音构成了这里唯一的声响 。洪昊昀往往坐在教室的后排,戴着耳塞 , 沉浸在书本和试卷里 。
父母期待她能保持入学时的好成绩,延续自己年轻时没能完成的大学梦想 。为了让她安心学习,父母在高中附近租了一间公寓,每天风雨无阻地给她送盒饭 。期待背后有着深沉的焦虑:母亲担忧,女孩子到了初高中后学不好理科 。
在校外,父母给她报了昂贵的培训班,买了厚厚的竞赛辅导书 。洪昊昀也因此对父母有着难以言说的愧疚感 , 即使有喜欢的东西也会忍?。?不向父母提出额外的需求 。“有时候也会觉得,是不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只有在成绩上足够优秀,才能消弭她的一部分愧疚 。
刚上高中的时候,洪昊昀竞选成为班级团支书,尝试组织班级的各类社工活动,同时加入了广播站 。精力的分散让她在高二时跌入谷底 , 她发现自己明明会的数学题却永远拿不到分,年级排名也从掉到了两百名开外 。
“落差感很大,感觉自己需要放弃一些东西 。”她降低了社工活动的频率 , 停掉了在广播站的工作 。下课时间,她就会去问老师问题或者自己做题 , 并不像其他同学互相聊天或是相约去小卖部逛逛,午自习也独自跑到自主学习室里学习 。有时候她看着别的同学之间嬉笑打闹或者一起参加文体活动 , 觉得她们的状态也挺好,“但当时的自己铆着一股劲,我觉得我要达到现阶段的目标,考一个好的高考成绩 。”
毕业六年后回到校园,她看到年轻的学弟学妹们娴熟地用着手里的平板,自习室里多了能够进行志愿模拟填报的触摸屏终端 , 有高考完的孩子正在埋头在厚厚的习题册里准备下午的三位一体考试 。
“那是我之前最喜欢的位置,靠窗的” , 她指了指女孩坐的地方,而当时的她看到窗外的未来是模糊的 。“我虽然是从小镇来的,但我不是小镇做题家,我超级讨厌题海战术 。”她曾经看到过有的同学在自习室熬到很晚,但做题时的暴躁和努力显而易见 。在洪昊昀的理解中 , 弄清楚题目的原理并不需要过多的样本去进行强化,更需要的是掌握底层逻辑和技巧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整理错题 , 一边抄写错题一边思考不同的解答方法,并且在脑海里绘制不同题型是如何产生联系的思维导图 。
每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洪昊昀就会在这道题的作答处打一个红色的、表示正确的勾,用这种方式暗示自己能够解决这个难题 。“我打心眼里觉得(学习)这件事情是值得的 , 把这件事做好,包括弄懂错题,这些事情会给我很强的正反?。?蛮开心的 。”
“我更想拿图灵奖”
高考结束后的暑假,对洪昊昀来说并不是一段愉快的假期,她被调剂到清华大学机械、航空、动力专业大类,进入机械实验班,成了全班20人中唯一的女生,也是家里的第一个大学生 。
“我妈妈当时就很伤心,觉得我以后可能会遭遇核辐射,我爸也觉得不如选其他985学校,女孩子读个金融就挺好 。”对于陌生的大学教育和即将远行的女儿 , 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介入的父母陷入了无法避免的恐慌中 。她试着先让自己保持情绪稳定,然后自己做选择的原因以及最好、最坏的预期都讲给他们听,就像这次参加世界小姐大赛一样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