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顿·马瑟牧师是一位哈佛大学的毕业生 。当“海马号”航行到波士顿时 。他是北教堂的牧师 。他一直对科学感兴趣 。并在做牧师前简要学习了医学 。卡顿·马瑟的父亲英格里斯也是一位清教牧师 。并担任哈佛大学第六任校长 。父子二人在波士顿都很有名 。在1692年的塞勒姆巫师审判案中积极引导公众言论 。卡顿·马瑟出版了一本关于巫术的书 。题为《不可见的世界中的奇迹》(The Wonders of the Invisible World) 。正好在审判三年以前 。1721年5月26日 。天花流行到了波士顿 。卡顿·马瑟在日记中写道:“用疫苗接种来预防天花还从未在美洲应用过 。也没有引进我们的国家 。但是如果应用了疫苗 。该有多少人因此保住性命啊!我得设法请教我们的内科医生 。把这一情况摆给他们看 。”(Bernstein 1951 。231—32) 马瑟对于疫苗接种已经考虑很久了 。1714年 。威廉·道格拉斯医生借给他一册《伦敦皇家学会的哲学学报》 。其中包括第莫尼医生对君士坦丁堡疫苗接种的记录 。据巴里特(J·J·Barrett)记录 。道格拉斯是马萨诸塞州惟一的医学博士 。在结束了在爱丁堡、巴黎和莱登(Leyden)的培训后 。近期已抵达这里 。并随身带着“给波士顿较为重要的人物的介绍信 。其中包括卡顿·马瑟” 。巴里特把这个年轻的苏格兰人描绘成“顽强、努力而不屈不挠的战士 。优秀的嫉恶者” 。这在后来得到充分的体现 。马瑟也研读了皮拉里尼(Pylarini)医生关于疫苗接种的论文 。这篇文章发表于1716年的《学报》上 。那一年 。他给皇家学会的约翰·伍德沃德医生写信 。把《学报》上的论文与他10年前作的一次询问联系起来 。那次他是询问了他的教区居民带来的一名奴隶: 我十分高兴和您确认第莫尼医生的信息 。我持赞同态度 。我向您保证 。在好几个月以前 。我在欧洲的任何地方都没见过用疫苗接种的办法来对付天花的告示;我从自己的一个仆人那里得知了疫苗接种在非洲实行的一个记录 。我询问我的黑奴欧尼斯姆斯 。一个相当聪明的家伙 。是否得过天花 。他回答我 。既得过 。又没得过 。然后他告诉我 。他已经做了一次手术 。体内有了天花的某部分 。可以永远防止他感染天花 。他又补充道 。这在古拉曼蒂人中经常应用 。任何有勇力使用它的人 。都永远不用担心感染天花 。他给我描述了这个手术 。并让我看到他胳膊上的伤疤 。是接种留下的痕迹 。他对接种的描述 。与后来我对你提起的第莫尼的情况是一致的 。这只会是个奇迹 。也只能请求您 。伍德沃德医生 。怎样才能让疫苗接种在英格兰通过呢?现在还没对这种手术进行实验 。也不能让它成为时尚 。现在有上万人 。希望贡献上万英镑来让这种恐怖的疾病带来的危险与恐惧在他们当中结束 。我恳求您 。先生 。改变这种状态 。比希登汉姆医生更多地挽救人的生命 。而对我自己来说 。如果有生之年我还会看见天花再次进入我们的城市 。我会立刻设法请教我们的内科医生 。来引进这种实践 。它将成为令人愉快的趋势 。但我们更希望你能在我们之前行动 。那样将给我们无限的勇气! 马瑟于6月6日请求波士顿的内科医生 。敦促他们采取疫苗接种 。作为停止当时进行的可怕流行病的孤注一掷的手段 。此时马瑟虽然不知道在“海马号”到达波士顿的当月 。查尔斯·梅特兰已在伦敦为蒙太古夫人的女儿接种了疫苗 。波士顿的十名内科医生很可能在尝试这种戏剧性的未知行动前都会犹豫 。不论是谁提的意见 。不过马瑟的建议真的引起了争议 。只有41岁的内科医生扎伯蒂尔·伯依斯顿(Zabdiel Boylston)赞成尝试这种新方法 。他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的玛蒂河(Muddy River)(布鲁克林) 。由波士顿的约翰·卡特勒(John Cutler)医生培养成材 。伯依斯顿在孩提时代已患过天花 。他是波士顿周围地区仅有的“享有名誉博士头衔”的一两位内科医生之一 。他以学徒身份学习技艺 。没有受过大学的训练 。没有正式的医学学位(Miller 1953 。345) 。
1721年6月26日 。伯依斯顿用一根“尖牙签和羽毛”给他惟一的儿子托马斯(6岁)以及两名接触天花病人脓液的黑奴接种疫苗 。这次手术在第一教区教堂举行 。或者是在附近的某个地方 。那个教堂现在还在布鲁克林矗立着 。三个人都有了有益的轻微感染 。使他们获得了免疫力 。内科医生、牧师及市民都对伯依斯顿故意让人感染天花而愤怒和恐惧 。正是他们引起了辱骂伯依斯顿和卡顿·马瑟的风波 。威廉·道格拉斯是反对派的前线人物 。他在《新英格兰报》(New Englang Courant)上发表了好几篇文章 。指责疫苗接种 。(这是一份波士顿报纸 。由詹姆斯·富兰克林出版 。他的弟弟本杰明当时在报社当学徒 。)马瑟后来对这些事件回忆道: 我从未见过这个魔鬼会如此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说谎的灵魂四面横行 。人们不相信听到的任何事 。如果受到接种的患者感到有一点恶心 。或吐出了给他们的东西 。那么这会立刻汇报出来 。说他们已在死的边缘 。或已经死了……然而没有任何受接种者有太多的天花脓包 。真实情况与现在成天流行的、在受骗人群中散布的谎言完全不同 。(Miller 1957 。100—101) 据说在一段时期 。伯依斯顿不得不在自己家中躲上两个星期,“而形形色色的组织夜以继日地来找他” 。有人威慑要绞死他 。有一位不幸的绅士 。在访问邻居时被人误认为伯依斯顿医生 。他出门时发现他的马鞍上涂满了沥青 。11月 。一个自制的手榴弹丢进了卡顿·马瑟的房子 。幸好没有爆炸 。一张贴纸上写道:“卡顿·马瑟 。你这只狗 。你该死!我要用这个给你接种 。让你长天花 。” 除公共的争议外 。卡顿·马瑟也面临着个人的进退两难境遇 。他的儿子撒谬尔于1721年7月从哈佛大学回到家中 。其室友死于天花 。而他还未患过天花 。所以十分害怕 。到了8月1日 。父子二人还为这个问题僵持着 。当日卡顿·马瑟在日记中写道: 萨米真让我痛苦不已 。他恳求接种疫苗来接受天花感染 。从而保住性命……否则他会因以平常方式感染天花而死去 。叫我怎么回答?在另一方面 。我们的人民心中和口舌里都充满了撒旦 。如果我为这个孩子接种疫苗 。他们会继续以无限的偏见来反对我和我的服务 。(Cone 1974 。756) 撒谬尔于8月得到了接种 。他是卡顿·马瑟16个孩子中惟一没有在他之前死去的一个 。在波士顿 。与前文描述过的类似欧洲争议的争论也产生了 。只是激烈程度不同 。主要的对手是卡顿·马瑟和威廉·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之所以感到特别生气 。部分是因为牧师马瑟借用了他在《学报》上的文章,“并在没有请教这些书原作者的情况下 。就从那里引用了关于医学主题的信息 。并把它们推荐给波士顿的内科医生 。”但马瑟在这个问题上堪称领导 。包含在其中的不只是两种不同人格之间的强烈冲突 。这种争议也是机制上的“声望与权威”的更大问题之间的战争 。那就是 。清教牧师们要在何种程度上继续实际地控制社区世俗和宗教生活的各个方面 。正如约翰·布莱克所言,“道格拉斯对牧师的态度 。使他与主要因政治原因而反对牧师的人们结成了同盟 。”历史学家佩雷·米勒(Perry Miller)相信 。团体领导权这个主要问题是这次争端的基础 。这与复杂的医学问题和宗教问题同等重要 。马瑟的同盟 。布拉特(Brattle)街教堂的本杰明·科尔曼(Benjamin Colman)牧师 。支持动物起源学说 。他们都不仅仅在表面上精通最新的欧洲医学思想 。马瑟对接种疫苗后所患的轻微天花 。以及对随之采用的保护措施的解释 。多少有些生动: 由于疫苗接种 。他们能接近的多半只是安全区的外围 。并离它还有相当远的距离 。这是事实 。我们的敌人目前只作一些破坏 。而这点破坏就使他满足了 。不再夺取病人的生命 。而以前他总是致命的 。不过天花攻击的致命力已很清楚地被抑制住了 。人们可以英勇地作战 。并且……迫使他(入侵者)如何进来就如何出去 。并确保不再受天花的困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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