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永的词是关于哪方面的？( 二 ) _经验知识

现在可以谈柳永的文学创作了。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反驳“婉约”和“豪放”的词风格划分。柳永被划归婉约派不合适。他写过一首《煮海盐》“鬻海之民何所营？妇无蚕织夫无耕。衣食之源太寥落。牢盆鬻就汝输征。年年春夏潮盈浦。潮退刮泥成岛屿。风干日曝咸味加。始灌潮波塯成卤。卤浓盐淡未得闲。采樵深入无穷山。豹踪虎迹不敢避。朝阳山去夕阳还。船载肩擎未遑歇。投入巨灶炎炎热。晨烧暮灼堆积高。才得波涛变成雪。自从潴卤至飞霜。无非假贷充糇粮。秤入官中得微直。一缗往往十缗偿。周而复始无休息。官租未了私租逼。驱妻逐子课工程。虽作人形俱菜色。鬻海之民何苦辛。安得母富子不贫。本朝一物不失所。愿广皇仁到海滨。甲兵净洗征输辍。君有馀财罢盐铁。太平相业尔惟盐。化作夏商周时节。”
这首诗反映社会现实。民生疾苦。哪里“婉约”了？诗词的差异无非是文体局限。不完全是个人性格的缘故。更何况。柳永也有《望海潮》这样大气的词。怎么能说是“婉约”呢？
柳永的词接受者是普通市民。可以说很“俗”了。清代人宋翔凤《乐府馀论》：“耆卿失意无聊。流连坊曲。遂尽收俚俗语编入词中。以便伎人传唱。”
1.语言上。和柳永大约同一个时代的词人晏殊。他的词更加有富贵气。更加珠圆玉润。晏殊他们写的词都是比较文雅的。他的多半是文人雅士之间酬唱。而柳永受众是普通市民。语言肯定浅近。而且喜欢用俚语。比如“恁”、“我”、“念”、“伊”等等。直白通俗。却并非完全是恶趣味的低俗。
2.抒情上。文人士大夫当时的词。含蓄隽永。耐人咀嚼。几乎不喜欢直抒胸臆。而是借景抒情。柳永则是我手写我口。通俗直白的表达自己感情。这恐怕也是受众不同的缘故。
3.慢词的创制。柳永精通音律。不仅仅按照前人的曲调填词。也自己发明创制曲调。比如前面的《望海潮》。当然宋代词人词里面长调慢词也是他第一个大量创制的。而之前的多是小令（58字以内）。篇幅太短的话。有些人很难施展开。虽说柳永的词是俗文学。倒也是为后来苏轼的大夫文学提供了条件。短小的词有了长调慢词。苏轼这一批把词当作文人案头文学的词家也是可以施展开来。
4.以赋为词。把赋的艺术手法移入词中。而且。后来。苏轼“以诗为词” 。辛弃疾“以文为词” 。因为。有长调。所以赋的铺陈排比就可以施展开来。白描也加入词里。这在他的《雨霖铃》体现明显。
宋 · 柳永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5.内容题材也是“俗” 。文人雅士的词多半喜欢用男欢女爱。离愁别恨写自己的心境。哪怕写男女之情。也是写的自己作为男人的视角。①柳永有些词。直接用一个泼辣的女性口吻去写。比如《定风波》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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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当然柳永不仅仅是。用女性口吻去写。还有不少和歌妓的酬唱之作。不仅仅有赤裸裸情欲的宣泄。也有灵与肉的交融。
《斗百花》
满搦宫腰纤细。年纪方当笄岁。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
争奈心性。未会先怜佳婿。长是夜深。不肯便入鸳被。与解罗裳。盈盈便立银釭。却道你便先睡。
③宋代城市商业化程度教高。娱乐化的色彩在《清明上河图》里可见一斑。柳永怎么可能不去用宋词描绘这繁华的世界呢？比如我反复提到的《望海潮》宋 · 柳永
东南形胜。三吴。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