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

晚上躺在床上,寻找“别时容易见时难”和“开药容易煮药难”的共性,离别开的什么药,相见又如何成了煮药,一副希望与一锅现实,这时候,无数的祷告在路上狂奔,在天与地之间,生与死之间。白天被这个熙来攘去、喧闹非凡的日常世界干扰着,夜晚藏在树梢儿里的路灯,绽放出淡粉的花瓣,吐露着金黄的花蕊。青春时,鼻头憋红了,冒出一粒粒小疙瘩;不惑后,鼻头泛红,鼻孔里挤出一个个小疙瘩。没有人的街道,也几乎没有一丝人的生机。一些无法言说无法看见的藏匿于暗流的东西开始涌动,我是谁,我是“灵居”于何人身上,什么可帮我明白。
心灵就是我们不断阅读正在身体里上演的种种时间所得出的结果,这些时间也包含了我们所有的感知:我们看了、听了、摸了、闻了、尝了什么。我正舔着汤匙里的蜂蜜,喝着热茶,今晚很冷。我们忘记疲倦。我的火焰,而疲倦就和亚力克对待蜡烛一样有耐心。疲倦会等待,就像铁锈。它会把最坚强的意志吃进去,把我们最强烈的希望转化成红色铁锈,腐蚀我们的精力。疲倦想要了断那没完没了的推迟拖延。于是到最后,它选择一了百了的答案。最重要的是,疲倦会选择安静,再也不关心任何事,属于死人的那种安静。
【静谧】她(婆可)每天晚上都跟上帝哀叹,上帝知道她确实有理由这么做,在她每晚的哀叹仪式中,所有的不幸都变得齐齐整整,所以她可以把它们当成棉线一样,与接下来的祈祷缝在一起,请求上帝宽恕她,怜悯她,阿门!如果你在旁边听她哀叹,你会告诉他,该怎样把她的抱怨一条一条疏开,一条一条仔细检查,觉得哪些是可以改变的,哪些是无能为力的。如果你在旁边,婆可就会把她的不幸一条一条拿出来检查,在每一条不幸之间,她会露出一抹悲伤地微笑,而那微笑会渐渐变得不那么悲伤。摘自约翰伯格《A致X》给狱中情人的温柔书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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