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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过年的,我不知道犯了什么太岁,被人从背后撸了一棍,醒来后就到了这个地方。
站起身来,我从发尖儿到脚底都感觉到一股凉意,小风儿一吹,我不禁打了个颤。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但又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近景还是能看清楚的,但我倒宁愿啥都看不见,因为映入眼前的是一堆白骨,而我的脚正踩在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上。
真他娘的晦气,我最见不得的就是死人骨头,用力一跺脚,头骨被我踢了个粉碎。
环顾四周,我大约清楚自己在一个什么地方了,看这儿有大大小小的塔林,我应该是在一座寺庙里,而且是寺庙阴气最重的地方,僧人的墓地,怪不得脚下能踩出这么个玩意儿。
摸清情况后,我忙不迭的想离开这儿,便加快了脚步。
走的脚都软了,竟然还没走出去,这墓地够大的,难不成是官寺,专门为达官显贵建的,那这个寺说不定来头很大,里面的财物应该也少不了。
庸俗,不应该叫财物,那叫给菩萨娘娘佛祖大神的香火,就算掏两串佛珠,那也能卖不少钱。
想到这儿,我开始折返回去,想找一座小佛塔掏掏看。我也不贪心,就把我今晚受的惊吓补回来就行。
不过,今晚的月亮真他娘的奇怪,我都走了很长时间的路,月亮竟然还没有变化,又黑又漫长的夜什么时候能结束。
还算幸运,没走几步就被我摸到了一座佛塔,这佛塔有我两个的高,我蹲下来,开始对着佛塔下面的小口掏,这个下面还挺深,我啥都没摸到,不死心的我换了一个姿势,跪在地面上,脸紧抵在佛塔的墙壁,半个肩膀都要穿过小口到达地面的,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的手指碰到一块软软的布料,毫不犹豫的两根手指一紧,将包裹夹住,慢慢的往上拽,还挺沉。
小心翼翼的从小口拖了出来,包裹太大,还在小口处卡了一下,差点散落开来。
是一个黄色的包裹,里面有硬的东西还有软的东西,我迫不及待从包裹里拿出木头盒子,敲了半天的锁才打开的,幻想着盒子里有什么稀奇宝贝,打开后大失所望,里面是有一个奇怪的东西,但不是宝贝,是半节被烧的黑糊糊的手指,下面还垫着软枕,仔细一闻还有一股花香。
我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为了这点破东西在这儿浪费时间,烦躁的将盒子一扔,半节手指滚落到包裹旁边。对了,还有一个小包裹,里面装的可能是哪个高僧的袈裟,还是那种镶满钻石的袈裟。
人总是不停歇的幻想着虚无缥缈的利益。
我又恢复了“斗志”,摩拳擦掌的对着小包裹下手。
一件剌手的衣服被我扯了出来,从衣服的前面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后面的景物,在冷风中显得格外凄凉格外单薄,不说指望着这件衣服保暖吧,甚至连蔽体都做不到。
我狠狠的将衣服揉成一团,扔到老远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这都是什么呀!
“施主,你看到我脑袋了吗?”
一个声音从我背后响起,那人离我很近,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的清清楚楚,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施主,你看到我脑袋了吗?”
那人又问了一遍,我一咬牙回身骂了一句“你他娘的……”滚。
还没说完我就被吓懵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匍匐在地上,来回爬着找东西,他的脖子上面空荡荡的,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飘来的。
我不敢动,等待着地上的怪物做出下一个动作,“他”也不问我话了,认真的找着他的脑袋,还时不时的拍打着地面,在空荡的墓地发出一声声回响,不断的压迫着我的神经,感觉自己要崩了。
“他”在我周围找了一圈,慢慢逼近了我,最后竟然来到我的脚下,抓住了我的双腿,在我腿上摸来摸去。
这我哪能受的了,本来就忍不住了,这都逼到姥姥家了,我还能再由“他”乱来,就算死也得死的有骨气。
我抬高脚,准备给他来个高空闪踢,谁知“他”突然兴奋起来,用他的蛮力控制住我抬高的脚,一个猝不及防,我摔了个狗吃屎,这次完了,我的心都凉了。
脸贴近大地,让我有了归属感,不想回头看那个恶心的东西,干脆不动,装晕。
“我闻到了,我闻到了。”“他”抱着我的脚嗅了起来,我不知道他在闻什么,也不知道他没有脑袋是靠什么闻得。卖力的闻了一会儿,“他”放开我的脚,跌跌撞撞的朝我来的路上折返回去。
我冒了一身冷汗,身体僵硬 脑子空白了好长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谨慎的从地上爬起来,生怕再遇到什么鬼东西。
赶快走,赶快走,这是我唯一的想法。
低着头,一心只想着走路,这让我平静了一会儿,脑子终于可以转了。
我现在面临着三个问题,第一 ,我在哪儿,我出生在一座小城镇里,没听说过有很大的寺庙,最多的就是几个小土房供着的土地爷,就算是县里,也不太可能有这么大的寺庙,还有,是谁带我来这儿的,想到这个,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还有点疼,这人下手挺重,我可能昏迷了好几天,那这个地方已经超出了我的预知范围,所以想也没用,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儿,这个问题跳过。
第二,谁带我来这儿的,这人有什么目的,我撒三没有亲人,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镇上的人跟我都很熟络,没有理由对我下手,平时也没个知己朋友,同龄人都忙着赚钱娶媳妇生娃,谁在乎我这个无业游民,劫财的不太可能,我口袋空空如也,劫色就更不可能,我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脸,谁敢劫我的色。这个问题还待考虑,暂且保留。
第三,最最重要的问题,我该怎么出去,要是刚才没看到那个鬼东西,我还是会相信我能走出去的,但现在希望不大了,这个地方诡异的很,我得找别的法子出去。
就在我准备一个佛塔一个佛塔掏的时候,不远处来了一个“人”,我只能说是人了,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妖?魔?鬼?怪?那我也不确定他的品种,再说走来的这个人还比较像人,有脑袋有腿,仔细瞧五官都在,穿着衣服,说不定是和我一样被困在这儿的。
我主动搭起了话,在空无一人的墓地,自己一人的力量确实很小,还很孤单,我尽量往好的方面去想,他是人,他是人。
“喂,你也是被困在这儿的吗?”我大声朝他喊,其实我对他还是很防备的,不太敢走近了跟他搭话,万一他朝我来了一口怎么办。
“悟净,寺门快要打开了,你还不快去守着。”来的人说。
我左看看右看看,好像没有别的人,他在跟我说话?
“你是谁?”他朝我走近了,我看清了他的面貌,他身披袈裟,脑袋上面光秃秃的,是一个老和尚,我看到和尚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我是谁?你又想偷懒是吧!”他竟然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根细藤条,朝我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我喊了一句,火气一下窜上了脑门,这老秃驴凭什么打我,管你是何方神圣,我要打的你满地找牙。
“你个老秃驴。”我上去就想给他一拳,这时手却动不了了,被另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攥紧。
“悟净,休得无礼。”头顶上空传来一句空荡荡的声音,我斜眼一瞧,又来了一个和尚,比我高大比我魁梧的和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松开了拳,任由他困制我,哼,等你们放松警惕,我再对付你们。
“主持”老和尚喊了年轻和尚一句主持!我心里偷偷取笑道,老不中用的老秃驴。
【《古刹游魂》】重新审视这个年轻一点的和尚,在他身上确实有着大将风范,沉稳不失威严,顿时对他心生敬畏。
“你去忙吧”年轻和尚吩咐老和尚,那老秃驴乖乖的走了。
我还在乐呵呢,那个主持就看向了我这边,哎呀,老秃驴走了不就剩下我了吗,心中默默估算起我和主持打一架,谁赢的胜算大,脚趾头想想我都不可能赢,就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唉,还不如老秃驴留下呢。
“你不喜欢守门,我就帮你换一个。”主持换了一种语气对我说,我为什么会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守什么门?”为了让他放松警惕,我接着他的话茬继续聊下去。
“寺门,到了丑时寺门打开,阳间的人会给我们拜香火。”主持说了一串我听不懂的话,寺门在哪儿?什么人什么香火?
“我去守。”我只想找个机会溜走而已,谁去给你守寺门呀。
“怎么这么邋遢,头上沾了灰尘。”主持走近我,掏出手帕给我擦了擦脑门。
不对呀,怎么感觉头顶一片凉,一摸脑袋,我头发呢?再低头一看,我什么时候换上了僧袍。
慌慌张张的逃离了主持身旁,想找一面镜子照照自己,好巧不巧的竟然来到了寺门。
看到络绎不绝的人在拜香火,我跑到人群中,想抓一个人问问,却怎么都也碰不到他们的身体,直直的穿了过去。
我不信邪,在人群中打起了滚儿,没一个人理我,我干脆把我的衣服脱了,跳起了舞,还是没人阻止我怪诞的行为。
我终于绷不住了,大喊大叫起来,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赤裸着向墓地跑去。
有谁能告诉我,我是谁?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