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下雨了，早起时还不觉知，待下了楼才见清清扬扬的雨丝细细密密地落在小广场的石砖上。那雨势说瓢泼远远不及，说毛毛又能浸透单衣。迟疑了半秒果断决定上楼重拿雨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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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抵是年后第一场让人记忆的雨。南北的不同此刻便显现了出来。记忆中的南方是不缺雨水的，早春三月间更是如此，三天能有两天落水，那雨滴也如珍珠般大小，砸到地上咯吱作响，碰到人脸能算作暗器伤人。
这一到北方雨水反而更温柔了起来。一年到头下雨的日子屈指可数，纵使下了也是细细软软，如雾如丝般清扬，十分点到为止，比之南方牛饮鲸吞含蓄不少。
有诗言“春雨贵如油”，这里的如油肯定指的是北方或者什么其它缺水的地域。南方的春雨怕是没贵到那程度。
北方雨确实甚可珍惜。在一个QQ群里，一名同在北方的群友一大清早就感叹，“下雨了，空气特别好，呼吸一下都会感觉轻松。”，我见他如此内心也感同身受。
习惯了水汽弥漫的南方人一入北方很容易就憔悴。嘴唇特别易干，总喝水还不解渴。干燥到深处，仿佛皮肤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带着沧桑，一副虽无大苦却难安乐的模样。就像是极细腻的焦躁隐藏在内心的深处，不注意察觉不到，一安静又浮现而出，让你烦闷却找不到缘由。
所以群友说呼吸一下都会感觉轻松，因为内心里极细腻的焦躁被这雨水润泽抚平了吧。
“雨能洗刷灵魂”，小时不知从何处听闻此言，自那以后便深以为然。每逢雨落雪降都不甚爱打伞。喜欢任由雨水浸透单衣的滋味，寒凉且深刻。（至于灵魂有没有被洗刷干净，我则不知。）
同路人莫不怪异，以“怪胎”、“神经病”形容之，他们的形容如今看来，确实贴切。
后来身老不愿再经风霜，所以也跟着矫情了起来。若是毛毛细雨或许还能弃伞而行，雨中漫步，以示生而浊劣，愿为悔改之心。若是大雨瓢泼则无此能力，还是回家洗个热水澡慢慢悔改妥帖。
以上是因一场北方雨而起的絮叨。
化浊
【北方雨】2018-04-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