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走的时候,安于当下

花:今天太阳会出来吗?喷壶:不好意思,会下雨。——题记



不能走的时候,安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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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晴。上午在家改材料,中午趁着日头好在院子里走走,几分钟站下来全是汗。但对于刚刚经历出梅的我们,能在阳光下暴晒几许,消杀消杀雨季带给我们的一些湿气与霉气,包括负能量,其实也是极好的。虽然出了很多汗,心里松喷喷的。柿子树上已挂了满满的果子,樱花树葱葱茏茏,杨梅刚过季,金桂还未盛开,这四棵树,分别让我对四季都有念想,都有等待,春天赏樱秋闻桂,夏吃杨梅秋摘柿,冬天树叶落尽可以观枯枝。下午继续加班,然后去广电大楼看拍的宣传片,虽然有八分钟多但一点都不觉得冗长,证明到位了。看完片继续回去改稿子。

黄昏,去盛唐牡丹买衣服,看到辅内有个青色的器物用来盛名片,好像是仿制的汝瓷,很好看。入夜,刚好看到电视里北大教授在讲汝瓷,于是竖起耳朵细听。他说:汝瓷有“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星辰稀”等特点。“青如天”,是指釉色清新犹如雨过天青。这是皇帝最偏爱的颜色,那种平和淡雅的气韵,也很符合文人士大夫的审美意趣。“面如玉”,是指釉面滋润柔和,纯净如玉,被赞为“汁水莹泽,含水欲滴,釉如膏脂溶而不流,其釉厚而声如磬,明亮而不刺目”。釉面抚之如绢,温润古朴,光亮莹润,釉如堆脂,素静典雅,视之如碧峰翠色。“蝉翼纹”,是说釉质纹理中有细碎开片,开片一般呈现蝉翼纹般的细小开片,刚出窑时进行的比较快,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还会继续进行,只是比较慢而已。“晨星稀”,是指釉中的气泡稀疏,犹如晨星寥落无几。汝窑器釉厚,光照下时釉中有少量气泡。“香灰胎”即胎色为香灰色,类似燃烧后香灰的色泽,质地较纯净细腻。 “芝麻挣钉釉满足”,即满釉裹足,足底用细如芝麻点小的支钉支撑着烧。一般的粗用瓷器烧制时需要叠放,足部便不能上釉,因此底部有一圈比较粗糙。

俗话说“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可见其有多金贵。目前可考证存世的汝瓷有65件,其中台北故宫博物院21件,北京故宫博物院17件,上海博物馆8件,英国戴维基金会7件,其他散藏于美、日等博物馆和私人收藏约10件。随便哪一个瓷器拿出来做展览,都能吸引到所有人的眼球。比方说传世瓷器会由里向外透出温润的光泽,与新作瓷器贼亮的光泽不同,在历经千年后,我们看到的瓷器有的已经失光,有的则透射出莹润的光泽。也就是说我们如今在博物馆里隔着玻璃欣赏的瓷器和当初宋徽宗手里把玩的,已经是两种模样了。汝窑在宋末便是皇家御贡之物。其天之蓝青,器之洁简,釉之益润,实为大道之无形之器。汝瓷以清幽淡远、含蓄蕴藉的天青釉色闻名于世。天青,这是一种介乎蓝与绿之间的颜色,幽玄,静穆,就像雨过天晴乌云散开后,露出的第一抹蓝。

开片是因为瓷器胎与釉的膨胀系数不同而造成的。新烧的瓷器大瓶,夜深人静时,也会发出声响,它自己在开片,在复苏。许多瓷器都有开片,有没有开片不是判断是否汝瓷的标准。汝瓷的核心特征还是它天青釉色。这种釉色极单纯,只有一种颜色,又极复杂,它随光线的变化而变化,只有在自然光线下,才呈现出“雨过天青”的颜色。即使是在自然光下,它也随天变化,早上天朗气清,它也清朗,中午天空发灰,它也发灰,这是一种流动的色泽,在绿与蓝之间摇摆,游荡。这般神奇的釉色,明清两代的工匠都试图恢复,然而即便是康乾盛世,连景德镇里最具巧思的匠人也无计可施。汝窑釉色最难仿,比定、钧等窑难度大得多,因此传世制品根本无乱真之作。
【不能走的时候,安于当下】
一块瓷片有一块瓷片的美,至少瓷片上的天青釉色与博物馆里陈列的汝瓷并无二致。这些碎片的前身是属于王侯将相、富贵人家的典雅瓷器,经历了数百年的颠簸流转,或藏于府库,或深埋地下,亦或被不断争夺……如今我们能看到的每一件,背后都已经有了一段可观的历史。这种采撷自天空的颜色令人心旷神怡,看着它便如同与宋徽宗对话,这种“如见古人”的感觉依然令人心醉。所以,教授说,接近、触摸汝瓷的最佳方式,就是瓷片。手握一枚瓷片,既可以在古朴静谧的天青釉色中进入冥想,也可以在脑中还原它曾经作为整器的模样:是温婉的莲花碗,还是精巧的葵花盘,是典雅的三足奁,还是无纹的水仙盆……更可以想象宫室之内,宋徽宗如何摩挲器物,如何欣赏釉色,如何在与瓷器的彼此凝视中,体悟清极遁世与天人合一的哲思。中国人讲求臆想之美。给你一片汝瓷,就是给你一个想象的空间。你拿着它,可以无限地去想象。历史之门是打不开的,我们无法穿越,但历史留下了瓷片这个猫眼,这个窥视孔,通过这个窥视孔,你可以看到历史的原貌,这就是瓷片的价值。 “雨过天青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一句看似随意的诗句,包涵了多少清静处世的修为。

没有什么不朽的,包括艺术本身。唯一不朽的,是艺术所传递出来的对人和世界的理解。永恒的艺术品,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拥抱着,自由、天性、率真。它的美毫无意图,干净,纯粹,不枝蔓,不繁杂,清爽贵气,灵秀干净。正如小时候的大欢喜大惊讶,不掺杂任何揣摩企图。快乐不自知,美丽不自知。正如成年后的彻悟,沉静不自知,优美不自知,传统的“温良恭俭让”,浸染出一种隐约的佛气,自在、自由、自适。宋徽宗赵佶,可以说是汝瓷的缔造者,缔造了添一份嫌肥,减一份嫌瘦的传世千年的汝瓷造型。当然,更迷人的是她的釉色。温润如玉,却不张扬,含蓄内敛,却不失文气的雅风。汝瓷,无论是讲型还是釉色,都会让深读中国传统文化的雅士陶醉。

为什么会说汝瓷是当代人的心理医生呢?我想应该是汝瓷素朴,清雅的天青釉和简单素简的器型能感染人,影响人,触动人的心灵深处。当代快节奏的生活,都在向往雨过天晴的宁静,简单简约的生活方式,天青釉汝瓷好像恰恰适合。汝瓷的天青,在色彩上介乎蓝和绿之间,蓝中泛绿,绿中泛蓝。绿色是一种充满静怡的温和色调,而蓝色带有一种神秘的冷色调。汝窑的天青,她既有蓝色之冷,又带绿色的暖。是一种冷暖适中。十分谐和的色调。这些色调恰好是宋人审美情趣的反映。赵佶是历史上著名崇奉道教的皇帝,道学以“静为依归”,崇尚自然含蓄,冲淡质朴的审美观。汝窑天青色的幽玄,自然之美正适合道家的审美规范。北宋,以文治国,文人地位大为提高,且理学盛行,社会崇尚清净,连带影响汝瓷的制作风格----重品质而轻装饰。汝窑釉色的素朴,清雅,平淡含蓄也正是宋代文人内在心灵的意蕴。因此,汝窑器物所具含蓄沉静,清纯淡雅的色泽,清静无为的思想何尝不是现代快节奏人群的心理医生呢?

今天的微信日历上说:“花:今天太阳会出来吗?喷壶:不好意思,会下雨。”下雨也挺好啊,因为一句“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的梦境,是多么让人期待啊。这里其实是讲其与汝瓷的关系。虽说徽宗皇帝在治国之道上,有很多的不足,但是在艺术领域他是一位大家,一个被山河万里,莲花朵朵耽误的艺术家。传说在位的一天睡梦中,天降大雨,雨过后的天空云朵连连,但是有一处云彩裂开的地方,现出了一抹天空的青蓝之色,分外迷人。作为一个艺术家,捕捉生活美丽灵感的感知自然敏锐无比。梦醒后,始终对那一次的灵感乍现念念不忘,希望陶瓷工匠们可以把这种颜色制作出来。于是乎,写下了诗句“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让工匠们烧制。因为汝窑瓷在当时的青瓷窑里面属于最好的窑系。皇帝的命令下达以后,各大窑口的工匠都烧制出一批批的陶瓷,但是只有汝窑工匠的陶瓷制色让皇帝满意了。从此这种类似于雨后天空的天青色釉彩瓷就成了汝窑的典型特征。一如汝瓷追求的是“天工与清新”的境界,它古朴、浓厚,天然朴拙,柔丽静雅。不论一句“以苍璧礼天”的规制依据,还是崇奉道教,以“静为依归”,崇尚自然含蓄,冲淡质朴的审美观缔造了影响千年的天青汝瓷。仿佛在告诉我们,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我们在能走的时候,去过远方,不能走的时候,安于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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