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背后的故事却让人唏嘘
元稹,唐朝政治家、诗人、文学家。与白居易同科及第,结为终生诗友,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
初识元稹,是如雷贯耳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被他的忠贞爱情感动得稀里哗啦;稍懂元稹,是“西厢记”,故事里的张生,原来竟是大诗人的原型呀,有点意思;再识元稹,知道了一代名妓“薛涛笺”的故事,默然;再后来呀,知道元稹娶了小妾安仙嫔,之后,又续娶了裴氏。不是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
看来,是后人对大诗人的诗意出现了理解上的差异。
来读读这首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背后的故事却让人唏嘘】在这首著名的七言绝句《离思》中,大诗人赞美了夫妻之间的恩爱,抒发自己对亡妻的无限怀念,特别是“曾经沧海”那句,让世人知道了什么是“海枯石烂”,而“除却巫山”的坚强信念,尤其感人至深,催人泪下;后两句,“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更是体现了诗人亡妻之后的孤寂情怀,诗人思妻之情深厚,无法解脱,于是寄托于修道之中。
大诗人的亡妻名叫韦丛,是当时太子少保韦夏卿的幼女,二十岁时下嫁元稹,其时元稹尚无功名,婚后颇受贫困之苦,在二十七岁时因产后大出血不幸去世。她和元稹结婚七年生了6个孩子。从元稹写给她的《谴悲怀三首》、《离思五首》、《六年春遣怀八首》等等诗篇里,可以想象韦丛是一个贤淑美丽的女人。
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的还得继续。韦丛去世的时候,元稹31岁。继续活着的元稹,才刚过而立之年,前程远大,还要抚养他们的孩子,是不可能真的像他写的诗一样去修道的。两年后,在朋友的撮合下,他娶了安仙嫔为妾。
很多人说,元稹对韦丛不忠贞。既然是“除却巫山不是云”,怎么又娶妾了?
我的理解是,“生活已经有了诗和远方,但眼前的苟且不好办”。换作31岁的你,真的就此打一辈子光棍吗?何况还有这么小的一堆孩子要人照看。
其实,这是大家对所谓的爱情有了执念。元稹对韦丛的不忠贞,早在韦丛没有去世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确切的说,元稹出轨的那个时候,韦丛正大着肚子怀着胎儿。
时间推到韦丛去世的前一年。
这一年,元稹以御史的身份出使蜀地,在这里,他遇到了薛涛。
薛涛的艳名和诗名,早已名冠天下。他们相遇时,元稹30岁,薛涛40岁。
年龄不是问题。一个是前程似锦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一个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一代名妓,爱情的碰撞强烈而震撼。两人热恋缠绵,一直同居了三个月。“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就是薛涛对那段甜蜜时光的浪漫回忆。
分别是不可避免的。劳燕分飞,两情远隔,此时能够寄托他们相思之情的,唯有一首首诗了。薛涛喜欢写四言绝句,常嫌写诗的纸幅太大,于是她将纸染成桃红色,裁成精巧窄笺,寄给元稹,这种特别适合书写情书的桃红窄笺,人称“薛涛笺”。
爱情的长河里,与元稹双宿双栖的名女不止仅有薛涛。时间再继续往前推,推到元稹的青少年时代。
史载,元稹字微之,别字威明,河南洛阳人,北魏宗室鲜卑拓跋部后裔,北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十九世孙,郎中元宽之子,母为荥阳郑氏。他聪明过人,少有才名。贞元九年(793年),明经及第,授左拾遗,进入河中幕府,擢校书郎,迁监察御史。元稹出生于779年,算来这个时候他才15岁。真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呐。
少年英雄才俊,谁不爱慕?自古才子配佳人,元稹当然也不例外。21岁的时候,一个叫崔莺莺的女子,走进了元稹的爱情里。
崔莺莺,最早出于元稹的传奇《莺莺传》(又叫《会真记》),后来,则成为了元代王实甫撰写《西厢记》的蓝本。
在《莺莺传》里,元稹开篇这样写道:“唐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张生游于蒲时,在军人骚乱抢掠中保护了寡母弱女的崔姓表亲,由此识得表妹崔莺莺。崔莺莺“垂鬟接黛,双脸销红”的美丽,“颜色艳异,光辉动人”的俊俏让张生顿生爱慕,后来,在丫环红娘的帮助下,张生莺莺私会西厢下,成了云雨。自此之后,莺莺“朝隐而出,暮隐而人”,与张生私会。
《莺莺传》里的张生其实就是元稹自己,当年与崔莺莺的故事,张生为元稹自寓。
他们于西厢私定终身,莺莺赠玉环给元稹,并痴情嘱咐,说“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始终不绝”,表明自己忠贞不贰,也期待元稹不要辜负她。哪知元稹进京后,就断了与莺莺的联系,娶了朝廷大员韦夏卿十九岁的女儿韦丛为妻。
韦丛死后二年,元稹娶安仙嫔为妾,生儿子元荆。元稹续娶安仙嫔的时候三十三岁,余生还相当漫长,应该说,续娶是无可厚非的,“除却巫山不是云”,不过是元稹对韦丛死后的痛惜而已。
四年后,安仙嫔又病故了。她是平常人家的女儿,但元稹与她的感情也非常真挚,元稹在安仙嫔亡故之后有《葬安氏志》抒发自己的感情,对安仙嫔留下的儿子元荆更是爱抚有加,夭折之时有《哭子十首》哀悼。
安仙嫔离开人世的次年,元稹出贬荒僻之地通州。不久“染瘴危重”,大病“百日馀”,几乎送命,连后事都安排好了。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病好后,他北上兴元,后又续娶了裴氏。好友白居易都觉得这个新老婆不错,评价说“韦氏清贵,裴氏贤淑,各有各的好”。
贤淑的老婆应该呆在家里。这个时候,元稹又被调去了绍兴。
在绍兴,元稹又遇到了一个有名的女子刘采春,也是唐代四大女诗人之一。其实,说刘采春诗文有多出众多少有点掺水,可她会唱歌。元稹专门为她写了一首《赠刘采春》,赞赏她身姿轻缓、举止秀丽、雅致风流。
元稹和刘采春有没有故事不见于正史,毕竟刘采春也是有夫君的,但是元稹对刘采春十分赏识倒是真的。
很多人拿现在的婚姻观念去套古人,故而得出忠贞与否的武断结论,这是有偏差的。古代的文人墨客,大多都风流多情,尤其唐代风气开放,加之文人受魏晋遗风所影响,对于女子的或怜惜或赏识就越发突出。
唐文宗大和三年(829年)九月,51岁的元稹入朝为尚书左丞。身居要职,他决心整顿政府官员,肃清吏治,但又受到排挤。次年,元稹被迫出为检校户部尚书,兼鄂州刺史、御史大夫、武昌军节度使。大和五年(831年)七月二十二日暴病,一日后便在镇署去世,时年53岁,死后追赠尚书右仆射,白居易为其撰写了墓志。
纵观元稹的一生,如同他的诗一般平浅易懂,但情节曲折,引人入胜,且充满了故事性。他的爱情,既有初恋的朦胧青涩,又有生活的柴米油盐,平淡中有轰轰烈烈又不缺乏传奇,令人唏嘘。
诗品不等于人品,文字的深处,是一个人的内心独白。至于文字是否真实,是否充满感情,那是留待后来的读者去独自品味的。
我喜欢元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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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玩主老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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