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派对开始了(自译,18/80)

七点前交响乐团到达——不是单薄的五人表演队,而是一整个乐池的双簧管、长号、萨克斯管、弦乐队、短号、短笛、高低音铜鼓等等全套阵容。这时最后几个游泳的客人也已从海滩回来,正在楼上换衣服;纽约开来的汽车在车道上密密麻麻停了五层,而各个门厅和院子还有游廊早已被人们染了个五颜六色,他们衣着光鲜、发式奇异、异彩纷呈的披肩让卡斯提尔(古代西班牙的繁华王国)的贵族们做梦也想不到。
吧台现在满负荷运转,一轮又一轮的鸡尾酒向外面的花园弥漫开去,直到空气都活了起来,氤氲着人们的絮叨、笑声、八卦闲谈。人们相互介绍却转瞬即忘,女孩们激动尖叫着与熟人相认,虽然从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地平线渐渐随着太阳一起消失不见,灯光也更加明亮起来。现在交响乐团正在演奏黄色鸡尾酒音乐(节奏明快的流行乐曲),歌手们也提高了一个八度。笑声每分每刻都更多、更放浪,随便一句什么话都能引起一众大笑。
【《了不起的盖茨比》派对开始了(自译,18/80)】人群移动得更快了,新加入的人络绎不绝,人群变大、分开、重组,都在同时进行——也有独自游离其间、花枝招展的女孩们如蝴蝶般飞来飞去,到相对稳固的人群中插上句话,享受众人热辣、艳羡、欢喜的关注,然后胜利而欢乐地飞过人脸、人声、服饰和绚烂灯光组成的五光十色的海。
忽然,一位戴着叮当响的蛋白石首饰的吉普赛女郎凭空抓出一杯鸡尾酒,一鼓作气地喝干它,然后像杂耍明星乔·弗里斯克一样挥舞着双手,一个人到帆布舞台上独舞。
众人安静了一瞬,然后乐团指挥迅速切换了节奏来配合她的舞步,人群众爆发出一阵大声的议论,信誓旦旦地说她是吉尔达·格雷在《讽刺剧》(Follies,全名《齐格菲尔德讽刺剧》1920年代流行的系列歌舞喜剧)里的替补演员。
派对开始了。
我相信在我第一次去盖茨比家的那一晚,我是屈指可数的真正接到邀请的客人之一。人们都没被邀请——他们就是去而已。他们只是坐上那驶向长岛的汽车,结果莫名其妙地来到了盖茨比的门前。到了之后他们被某个认识盖茨比的人引荐,于是他们也就把这儿当了自家的游乐场。
有时他们从来到走都根本没有见过盖茨比的面,但只要有这份心能过来参加派对,就足够客气了。
我还真是被邀请来的。一位穿着欧鸲蓝色(类似湖蓝色)制服的司机在前一天的周六早上穿过我的草坪,向我递上一份他雇主写的、正式得出奇的邀请函——
“盖茨比将感到无上的荣幸,”信上说,如果那晚我能参加他的“小聚会”。他自称见过我好几次,早就想打电话给我了,但各种特殊情况使他未能如愿——落款的签名雄浑有力:杰伊·盖茨比。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