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一上完下午第四节课匆匆忙忙跑出去吃了碗兰州拉面,突然想起了陈乔带自己在师大旁边吃的那一碗兰州拉面,竟还是一个味道。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好生活向来公平,努力也得到了该有的回报。至今才明白那份份荣光背后的苦楚,原来追逐梦想的道路注定是孤独的,每个人都一样。还记得她曾说,“我们都是小兵小卒,但也总相信会有创造辉煌的那一天。”思绪水光般泛滥,像是偷得片刻闲暇。一旁的珍宝边吃边碎碎念催着我赶紧吃完回去,想了想老班的身影忍不住犯了个哆嗦回了神,大口往嘴里送,付完钱赶忙的走出店门。
沿着学校小胡同回去,几个老爷爷聚在一起下着象棋,时不时皱起眉头,手抬起却又思量着迟迟不愿放下;自家开着小饭馆的大妈们笑眯眯和着过路的人打招呼,长一句短一句的嘘寒问暖;后屋里老奶奶半弯下腰佝偻着升火,远看只几许豆粒般大小的微光,此刻却又分外熠熠生辉。十二月的风本该寒冷而孤寂,此刻却觉得温暖而可爱。搓了搓手,原来万家灯火阑珊处的景象,尽是相同。
回到教室拿起笔计算着那些百无聊赖的数学公式,看着密密麻麻堆积的字母,一篇篇眼里颇是枯燥无趣的文章。转了头瞥了两眼旁边的珍宝,突然觉得埋头奋笔疾书的样子和平时丝毫不像。低头望着刚发下的数学试卷,醒目的红圈圈映入眼帘,内心各种滋味,但这种感觉却又好像被榨的快要干涸。有时常会在想,在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人就像一粒渺小的沙,渺小的不能再小……每个人都在奔跑,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只为在这凡俗的一世寻得一片更好的栖息地,用努力去衡戈为所谓的幸福。大抵人一生的宿命本就如此,生下来,活下去,享一世千姿百态。有时待在教室做作业想了想以后会坦然平抚下内心,一片滩白埋头地写下去;可有时却总觉得这个教室恍如一个诺大的方格,我们都在被围困着,有的人等待努力跳出去,有的人只是彳亍一番。那一股细细陈陈的风可不可以夹个短讯,带到某个人身边,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偷偷告诉他说,“有个人在那里赶了你好久,而现在却感觉怎么也赶不上你了。你在那里又还好吗?”
两年前他说他要考广州那边的医大,那里有花海,有心之所向的东西。
心里种下广州的那颗种子,如今却害怕怎么也发不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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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到二中的第二个运动会,暮霭沉沉,灰色染下偌大的天际,而后愈发狭隘。不知什么时候感觉人群嘈杂,仿佛没有置身的地处,晃荡于心底的温存也变得吝啬给予。仿似黑白无声的影带,任幕下人群解读,把那涨满的情绪一点点啃噬完就便算做了罢。看着珍宝和着她们嘶声力竭加油的样子,看着他们到竭尽全力冲到终点线的样子,心里也竟是如此开心,只是相比两年前却是换了些人的模样。
记得以前吃完中饭过后,总是会一个人拿出一本书站在二楼阳台,一本正经地假装看书,而目光却时不时偷偷地瞟向楼下的篮球场。中午只有三十分钟时间自由活动,而他却好像每天必是不会缺席。一边拿着书翻来翻去,又想着他是否会瞧见自己,远远一个不知的目光望来,内心像是打翻了的坛子,独自不知怎地涨红了脸,灰溜溜的跑回了教室。如今却是没了什么期待,好像长大了一圈。不用每天骑着自行车看着他前面渐行渐远的身影却又不敢上前,不用拿出键盘机敲打着生硬的字问着一天的琐碎,不用纠结想着那张复印的历史笔记该怎样递出去....一切似如释重负,却又缺了点说不出来的东西。
在这么些日子里,三天的运动会无疑是一场狂欢的盛宴,但结束依旧那么悄然。又归,我们所谓平静的生活。
别人眼里我们是一群为奔赴高考的天骄之子,在我们眼里自己却是一个丧失方向的迷途者,我们只是在题海中不断探寻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出口。而我,只想成为那个追光者,想着有一天落落大方站在你面前,然后坦然告诉你,我追了你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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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束,一颗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也又开始变得躁动。各自躲在书堆后拿起闲书带上耳机,给自己找个借口闲暇小憩一会。又时刻望向窗外,百般害怕窗边突然冒出班主任的身影。暗黄的灯光徐徐打在老香樟的叶子上,少了夏季蝉鸣,不觉寂寥了几分。打量着回了家怎么安置自己的死飞,强子一条短信偷偷摸着出去,把它搬到一个校门口出租房里放着,蹑手蹑脚生怕遇见了学校老师。生命有时甚是奇妙,三年前三年后依旧趣味相投地凑在一起。只是从前我崇拜的那个数学学霸,现在却好像被打折了翼。独自左右三两句打趣问着他的近况,又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三
“还有半年了,都在努力读书哪有什么空出来聚,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中是个什么地方。哈哈!毕竟,他又不像是我这番模样!”
空气被压的有点低,凉凉的,还好有那满头繁星。
相视笑了笑看着说道,“明天,大许还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着实是个好天气,大家提着大包小包争先赶后的跑向赶往回家的大巴。
也不知道他学校放假了没有。
家里总有种别致的味道。望着曾经天天走过的小路,还天真以为会一直这么没有尽头的走下去。回头望去,原来所谓过往,便是把一张平铺的白纸揉捏成团而后又将其展开,留下斑驳不一的褶皱,在心里敲下深浅不一的痕迹罢了。
四
走出考场,我们顺其自然成了一七届的考生。回头望去,好像什么也没剩下。
接到通知电话那一刻,忍不住掉下了眼泪,那些苦闷的日子突然荡然无存了,我欣喜若狂地觉得自己快赶上他了。
所有的深藏心底的疑惑,我们总会以一种方式让自己去打开。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手机页面传来QQ的短讯。他说: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窗外的风徐徐呼啸而过,像是在告知着又一段启程。
内心平静的出奇,本以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波澜,此时竟丝毫不存在。裹在被子里细细盯着这几个字经不住打了个寒颤,暗暗忍不住冷笑叹了一声。
打开强子的QQ号瞪着那条自己发出去的简讯:
“她真的很喜欢你,我觉得她真的为你付出过很多。”
突然找到了一个如负释重的答案,一份明了的答案,
世界有太多的东西爱而不得,而这份重量本就该自己受着,本就不该将这份喜欢强加为别人的负担。原来时间马不停蹄地赶着,而我们鞭策追寻的也不过就是个答案,也许知道过后还是会忍不住蒙蔽住自己的双眼,但终究该明了,无论你怎么等,哪怕青丝熬成白发,等过四季繁花开又谢,等待的依旧只是自己,那个给一个答案的自己。但只要在等的这一段时光,没算辜负了自己,成为了想要的自己,便是值得。曾经把自己比拟的低若尘埃,于是在走向未来的路上不断努力抓起阳光洒向未来。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就把所有的相遇当成一场冷风过境,或许在那途中温度在不断下降,让人深感席卷而来的寒意,可风霜雨雪过后,抬头看看,天空依旧会是晴朗的样子。当我们回首那一段岁月,我们都是青春里的赶路人,我们一路风尘仆仆,而要相信那一路的跋涉都会变成如今的一份份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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