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我家那只大黄狗了,它看起来让人还是那样地恐怕,我看到它摇着尾巴跑进了大门里。
那只大黄狗的名字叫虎,看起来很凶猛的样子,谁要是来家里搬只小凳子它会咬住凳子一角不放。村里有一位跟公婆年龄差不多的人,他叫虎娃,他的名字也带着虎字,要是他来我家,婆婆嘻叫他虎,他的脸有点黑,我叫他黑脸叔。
黑脸叔每次进我家,他知道我家馍在啥地方,他快速走到二门子右边放粮食的柜子上,在笼里拿出馍掰成几大块就给我家狗扔,看到他糟蹋几个馍,婆婆就笑着说:“你又糟蹋我屋馍了。”平时我们家给狗蒸的馍麦面里加有麸子的。
因为他怕狗侵犯到他,所以给狗喂馍想着转移狗的视线,家里人说过,“看着狗凶猛,其实它不咬人。”对于我来说是很怕它的。小时候去同学家跟她玩耍,她家的一只黑色小狗看到我也不咬,就在我玩得正兴致的时候它却冷不丁给我小腿下方咬了一口,因为被狗咬到疼从此我就惧怕了狗。有次晚上去同学家,走到门外边听到狗汪汪就吓得拔脚往回跑,其实她家门是关着的,狗是出不来的。
第一次去他家,“有狗没有?”尽管他说:“有我,狗不咬。”他和我并排走进他家大门,他左我右,狗在大门的右侧用绳子拴着,它竟然没有汪汪一声,也许狗也知道我迟早是他家人吧。
以后的一次我独自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他家,我心虚竟然不认识婆家门了,大黄狗看到我一下子扑在我身上咬我的脚后跟,结果他从家里走了出来才使我没有那么不好意意,邻居家的嫂子给我婆婆说我不认识家门,在于我没有接婆婆的话,我一直认为是狗帮的我。
结婚后他家祖母给我说过他的第二个儿子也叫虎,在婆婆结婚的第二年因病去世了,她不乐意狗的名字也叫虎,会让她想起儿子来,可是那只大黄狗一直就叫着虎。
我最讨厌它咬我的脚后跟,它几乎每次看到我就是那样,我在想它的小时候我没有参与的缘由吧,它才不跟我亲,在于我觉得咬我脚后跟就是它的错,我会用脚甩开它,而它却是穷追不舍,反正我是怕了它也是不喜欢它的。
一天下午我们去邻村看热闹,它跟了去,老公把它赶回家了。大半夜正在睡梦中听到院子里有踢踏的声响,我们不敢起来,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猜想狗中毒了,直到那个声音消失,我们起来才看到大黄狗躺在院圈旁边,一动不动。
他才告诉我黄昏的时候看到狗啃一只死老鼠,他把狗踢开了,谁知道一只死很久又干瘪的老鼠会导致一只看起来很威武的大黄狗死亡。
我有些窃喜,我的脚后跟再也不会被它咬到隐隐地疼了,他站在院圈旁说了好几遍,“一只干死老鼠能把狗吃死,我看到都把狗赶跑了。”一只小小的干死老鼠竟然打败了一只凶猛的大黄狗,它的生命被一只死老鼠宣告结束。
他把它埋在了一棵大树下面,一只狗忠实于一个家,死于非命,就这样走完了它的一生。
我没有再想起它,它却在无意间闯进了我的睡梦里,在记忆里还是那样地真切。
我们在生活中分明已经对于过去的一件物或者一件事不再放在心上,可是遗忘了很久的事情重又会冲击着我们的心房,就在遂不提防里也在我们的毫不怜惜里重现。不是所有的过往在心底里不留任何痕迹也不是所有的事情想忘就能忘了的,生命在于一边忘记,一边前行,只愿时光静好,往事随风。
【我家的大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