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空花,朝夕须自珍

“百年瞬息,人生有几何哉?而其间离合悲欢,何非一空,何非一幻?黄粱枕上五十年之富贵功名,无非幻境,槐树枝边数十载,荣华福泽尽是空花。腰金衣紫之荣,夫且如此;偎玉怜香之乐,讵亦不然?” ——梧桐主人《空空幻》
我国传统小说有不少相当热衷于悟道这个题材,从《枕中记》到《南柯一梦》莫不是如此,总是在幻境中享尽功名利禄荣华富贵,又在幻境中盛极而衰,尝受世态炎凉,最终梦醒时分,这才幡然醒悟。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梦中的荣辱固然是一番假象,但现实中的人生又何尝不是充满了各种虚妄呢?
这是一个老庄式的哲学问题。千百年来,往往以当事人看透世事脱出红尘了却此案,只是我读了这么多文字,也有些许体悟,得出的结论却是自己必然斩不断这红尘的牵绊,总是愿意待在这葫芦庙里做个槛内人。
即便知晓一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却乐于享受物质带来的舒适,体会被人爱与爱人的愉悦,沉溺在通过努力达到成就的满足感中。这些幸福诚如镜花水月般稍纵即逝,但于我而言,它存在过一刻,便是真实。
想来我这大俗人,能达到的境界也就止于此了。
当然这并不妨碍我欣赏这类悟道式的文学作品,相反,自己可以说是非常喜欢这类小说的。比之西方清教徒以自虐来接近神的方式,中国这种以先入世再出世的方式来启迪人心简直不能更妙了。一个人如果没有体验过酸甜苦辣各种经历,又怎能选择出适合自己的人生呢,又怎能使自己的心绪归于宁静呢?
我呢,或许一生都不会拥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与阅历,所以通过看书,通过他人的人生经历来导出自己的领悟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我不会出世,只是从“人生尽是空花幻境”中彻悟了一个事实——能够享受当下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正因为人生空幻,才更应该珍惜只存在于这每一分每一秒的真实。
【人生如空花,朝夕须自珍】这似乎与著书人的初衷大相径庭,但我心中却是大为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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