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没有吃到那棵橘子树结出来的果实
七岁那年,突然看见,屋子旁田里的围墙旁冒出了一棵小树,那时候好惊诧,跑去把妈妈拿过来,说,快看,这有一棵树,是什么树啊。妈妈说,看着叶子有点像橘子树。哇,是橘子树。我高兴了好长好长时间,每次学校一下课,我就去田里面看望它,看着它的枝干越来越粗壮了,看着它的叶子越来越茂盛了,我就一直想看到它可以长出橘子来,可是,那时候它也太小了,还没我高呢。
12岁那年,就不能天天看见它啦,因为,我们搬到城里面去了。说来也疑惑,我对亲戚、学校、玩伴都没有太深的牵挂,唯独这课树。每一年都要回去两三天,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它,看着它越长越高,看着它愈发的粗壮,看着它的叶子都快有我的手掌一半大了,看着它的个子都已经长得超过屋子了。
17岁那年,大年初二回来老家看望亲戚,又跑到它面前,看着它还是一点结果的影子都没有,我恨恨的对它说,老伙计,你该长果子啦,我都等了你快十年啦。再不长果子,我可没办法每年都回来看你啦。
然而,至到我离开家乡,漂泊在外,还是等不到它的果实。慢慢的心里开始了淡忘,它也渐渐的从我记忆里一点一点的消除了,只是偶然会想起,故乡的屋旁有一棵橘子树,还未结果的橘子树。
有一天,母亲给我打电话,拉家常,突然说道,二婶拿了一袋橘子来我家,说是那棵树长出来的,很甜。我问她,哪棵树?。母亲答,就是你小时候一直去看的那棵。
记忆一下子被开启,你终于长大了啊。那时候,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想去看看它,但突然想到,我得怎么请假呢,回去看树?好吧,说出来会有点尴尬,算了算了,等放假吧,放假了我就回去,我想你是不会怪我的,毕竟,我等了你十来年,让你等我几个月就不要计较了吧。
【我终究没有吃到那棵橘子树结出来的果实】然而,三个月后我回家,我还是忘记了这档子事了,那时候年轻,回去就是邀朋唤友的吃饭喝酒,每天都醉的稀里糊涂的,直至,在离家的路上,我才想起它。没事啦,等下次回来我再来看你,反正你明年还会再结果的是不。
回过头,我有延续着工作与生活,又把它抛到脑后去了。
老伙计,说起来也挺对不住你的。但这不是没办法嘛,那时候多忙啊,脑子里一堆的事情,我觉得你也能体谅我的吧。
再见面,那时候都已经是十五年后了吧,回家的那天,突然想起你了,你应该长得很高了吧,这个季节,你也该结果实了吧,对,我得回去去看看你,跟你聊会天,毕竟,咱俩可有好些年不见了。我橘子都吃了几百斤了,可是还没吃过你的。我觉得你结的果实肯定肯定非常甜。
在路上,心里很兴奋,我幻想着看到你满树的橘子的时候,我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是高兴还是激动呢,我是应该跑过去拥抱你还是静静的站在你的树下摸一下你呢。得了,甭想了,反正一会就见到了。
下了车,沿着熟悉的土路一路慢跑着,路边的石头屋子都在我身后,越来越远。我看见田地里的地瓜叶子长得相当茂盛啊,突然间,噗嗤一声的笑了,我记得,那时候大中午趁着大人们午睡的时候,和小伙伴一起偷摘地瓜,然后大模大样的垒石碓生活烤地瓜,那个香啊,想起来就都是口水,哈哈哈。对,还在这个地里放过鞭炮,就是那种声音巨响的爆炸声音很大的带着长引线的鞭炮,一个五毛钱,我们捡来牛粪块,然后把鞭炮放在牛粪的下头点燃,然后迅速的跑开,这时候要是有个小伙伴跑慢了或者被石子绊到了,那可就好玩了,牛粪粒铁定会沾到他衣服上,然后他回家肯定又是一顿骂,哈哈哈。对,还有那时候捉迷藏,半人高的草丛堆,把我们的身子都全部埋藏住了,我们悄悄在那里等着负责捉的那个小伙伴过来,然后就抓住他的脚,使劲的拽他,等到他倒下来了,我们就一拥而上的把他压在身子下,就听得他大声的叫唤着,我们就不搭理他,让他叫,直到他妈妈听到他声音走过来的时候,我们才一散而开。哈哈哈。
恩 ?我的树呢 ?我记错位置了?映入眼帘的只是熟悉的那片围墙?我赶忙的跑去问二婶,阿婶,那棵树呢?怎么跑没啦?。二婶回道,上个月长太高了,把邻居的窗户都挡的看不到光亮了,然后他们就过来问能不能砍,我想,也没什么用,就砍了吧。好吧,是没什么用了。
我又走到那堵围墙旁,像以前一样的蹲下去,看着老伙计待过的地方,以前长着根部的土地已经被填平了。我好像依稀能闻的到橘子的香气。
呆了一会,就踏上回家的路了,还是过上原来的生活了,老伙计的消失对我的生活没造成一点影响,只是在吃橘子的时候,会想起它。
我终究没有吃上你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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