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如玉


从乌镇回来,一只脚踏上黄土,一只脚还在依依呀呀作响的水里。水不那么清澈,却能给我一个朝朝暮暮的江南,一个周庄、西塘、同里一般无二的水乡。
【温书如玉】遇见,是最美的记忆。我仿佛就是奔着那个庭院去的,在上海只做了匆匆的停留,顾不得十里洋场的快意恩仇,顾不得黄浦江畔的水天景致,过苏州,一头就闯进了梦中的雕梁画栋。乌镇,居然是茅盾故里。那个把《子夜》写得无情,把《林家铺子》写得无奈的人,就在濡湿的水气里,挥汗如雨,通宵灯火,喂蚊子。一只蚊子,几颗文字?茅盾喂饱了蚊子,蚊子也成就了一代文学巨匠。
斯人已逝,夜色如华。千里而来,不为茅盾,不为木心,所为者何?乌镇无处不风景,即使木屋上挑出的几件衣服,也是画中点睛。一身古铜色,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一张弓一样的脊背,背负着山一样的弃物,迎面而来,擦肩而过,背影把石板路一点点拉长?无法确定这位老人的年龄,无法确定他是哪个人物的原型,无法确定他是幸还是不幸?唯一确定的是,我来过,我们见过,在茅盾的故乡,四十五年一遇。
百年乌镇留给我的,除了无尽的水。今夜乃至今生,总有一个伛偻的身影,默默前行,让我在茅盾和木心的笔下,一路好找,不得其人,不得其法,不得其心。
水乡乌镇,于我,也就一个深深浅浅的人字,千里寻觅,百年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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