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一直没变

刚刚还在绘制读书笔记封皮,总之是弄得惨不忍睹,不过还是开心,不过侄子不要怪我把他的彩笔弄成这般才好,今年要记得给侄子买盒新的彩笔才好。大爷走了进来,要我帮他把着机器,穿了件外套,便匆匆地过去了。还好不太算费事,十多分钟便搞定了。不过手却蹭得黑黑的,大爷给我倒了水,用洗衣粉洗了好多遍,黑黑的印记淡了,却还是没彻底消掉,不过我却不怎么在意,有种劳动勋章的感觉。进了里屋,拿了毛巾,本来以为那里熟悉的味道会伴随着大姐曾经的彻底清洗而消逝,不过进去才发现,那熟悉的味道还在。那是一种潮湿、不清新,有些难闻,但因为熟悉而不那么讨厌的气味。
曾经的大娘已经不在了,那是个曾经在我脑海中不愿提及的存在。
听父母说大爷生理上有些问题,结果娶了这个大娘,她姓白,是大爷口中的“白小姐”,每次听到大爷说我家白小姐怎么样怎么样,那时孩童的我们总是笑个不停,大娘嫁过来便带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大些,不过他们比我们都大,大爷至此是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的。
不过小时候的我是不喜欢她的,差不多是有些讨厌的,她肺有些不好,总是喘不过气的样子,时时发出声响,像是在打鼾似的,遇到人便如祥林嫂一般叨叨个没完。不过这些都不是我讨厌她的原因,小时候的孩子总是好面子的,每次她不管在哪遇见我,总是“二丫,二丫”叫个没完没了。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小名,而且这小名土里土气的,就像什么“狗剩子”一般令我讨厌,而且每次她这么叫,我都不想搭理,只想着逃跑。
还记得小时候一进大爷家,便被那奇怪难闻的气味,逼得退了出来。回家就是给父母抱怨,妈妈说可能是大娘长期吃药的味道,总之是不愿去了。
后来有一阵我迷上了电视,可是家里不是有线电视,于是我便总是去大爷家看,她对我总是热情,我一去,便马上把电视打开,把遥控器递到我的手上,即使知道我的目标是电视,可是这样的陪伴,她好像也很喜欢、很欢迎的样子。
后来她病得严重了,是肺结核,大爷给她弄到了免费药,家里连供氧机都有了。再次见到她,她病得很重,守着个痰盂,方便她随时吐痰,连连的咳嗽,咳得眼泪不止。
她很担心自己会死去,念叨着自己的两个孩子怎么还不在家,那时我感到特别心酸,可是却无能为力,不会安慰人的我,一直在说:“大娘不会的,不会的......”可她却说:“这都是血,都是血......”
【有些东西一直没变】后来我回学校了,一天大扫除,我接到了个电话,爸爸说你大娘走了,当时我哭得特别大声,我不知道,我是真的特别伤心,还是想在同学们面前演我很伤心,从此在我的生活消失了。
自此,再也没有人叫我“二丫”那个讨厌的名字了。
可是今天再次走进那个房间,仿佛她还在一般,她那守着痰盂咳出眼泪的样子。
原谅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吧,那时她的眼里只有她喜欢的电视,其余什么都没有。
故人已逝,有些怀念,内疚,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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